她看着挂起的纱帐,“张湍如何了?”
“许御医昨夜送来的消息。
张大人头部受创,颅中或有淤血,可能引发盲症。
身上另有些皮外伤,按时敷药,不难痊愈,只是不知是否会留疤痕。
此外,张大人右手有旧疾,本就脆弱,此次被镣铐锁链吊着,诱发旧伤,处理起来较麻烦些,或许还会留下病根。”
次狐将许太医夤夜送来的消息一一述出。
她仔细听着,过了许久又问:“没旁的了?”
“目前只有这些。”
“只说右手难治,那盲症呢?”
她坐起身来,仔细问着。
“许御医没有详说。”
次狐看她紧张,不由安抚道,“现下张大人还未苏醒,是否患上盲症,还未确定。
昨日赶去牢房时天色已晚,房中昏暗,张大人看不清楚也是常理。
没准是奴婢误判。”
一番安抚,倒让她稍安心些。
张湍若真眼盲,岂非是件憾事?
过些时候,丫鬟颤抖着奉上一方盒子,只说是照壁外那群护卫呈送来的。
次狐依命将盒子收起,而后去见那群护卫。
护卫中有一人执刀,两手鲜血跪着,晏别枝在一旁躺倒,捂着右眼翻滚嚎叫。
次狐吩咐丫鬟传御医为他包扎诊治,问明姓名后,将令牌交予那执刀护卫手中,吩咐他去将使团官员尽数捉拿。
护卫名叫丁渔,接过令牌后,转身要走。
刚跨出门槛,忽然展开双臂?????,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盔甲后,复又折回宅内,将晏别枝一身盔甲扒下换上,叫上另几名护卫一同离开。
两日后,张湍苏醒的消息送到陈宅,赵令僖放下碗筷,命丫鬟将饭菜送到县衙去。
许御医与另几名御医在张湍门前商讨药方,一时之间难有结论。
忽见赵令僖带人赶来,行礼问安后将实情禀明:“回禀公主,张大人确有盲症,只能在亮光下依稀辨出些影子。”
“知道了,我去看看。”
她推门入室。
床榻上,张湍斜靠着垫高的枕头,双眼半张,却无丝毫神采。
听到动静,他习惯性地转头看向房门,却一无所获。
她顿住脚步,左看右看,见他虽望向自己,却是双眼无神。
于是提着裙摆跑上前去,在床边坐下。
她探出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又示意次狐将油灯递来,举着油灯靠近他的眼睛。
张湍凝眉侧首,抬手去探油灯,在指尖触及火苗后猛然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