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里头,整夜的睡不着。
想着我们的往事,我总觉得,会有许多许多。
可思来想去,多半都是他画画来我题字。
有些事情,难以启齿,但我早就发现了,他心中早已另有他人。”
“不过当时,我自欺欺人罢了。
便是曾经有过真情,那也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谢景衣听着,摇了摇头,“阿姐莫要太过伤心,你还有女儿呢。
不过你倒是谢错了人,真正改变官家心意的,不是我们,而是你郡王妃。”
“她在宫中苦苦哀求。
又因为你确实不知情,方才”
谋逆本是诛九族的大罪,按照那大陈律而言,裴温两家要倾族覆灭。
但百年世家,关系错综繁杂,若当真深究,站在大陈朝堂上的人,要少了一半去。
即便如此,两族付出的代价,也远比谢景衣之前预估的要惨烈得多。
寿光县主确实是长期在城郊养病,并未掺和在其中,最后被夺了封号,贬为了庶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寿光一愣,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母亲待我比亲女更亲。
今日前来,也是来向你辞行的,为母则刚,我还有女儿要养,自是不会寻死觅活的。”
“我打算日后领着孩子,住到西京去。
在这京城里,人尽皆知谋逆之事,总会有人在孩子耳边说三道四。
趁着她年纪尚小不记事,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谢景衣点了点头,“阿姐心中有决断就好。
只不过为何要去西京,路途遥远不说,遇到什么事儿,也没有个助力。”
“我年幼的时候,父亲曾经去西京任过职,我小时候在那里住过一段时日。
除了这东京城,也就是西京,我有些印象了。”
谢景衣倒也没有继续规劝之意。
人一辈子长得很,该怎么活着,想怎么活着,都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寿光是想再嫁也好,一辈子带着孩子守寡也罢,都是她自己个的事。
说起来,一开始她救寿光,还全是因为裴少都。
当真是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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