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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子是尚书,这回还立功了,陛下一定另有封赏,不比,不比裴邺优秀多了。”
她居然越说越理直气壮了起来。
沈妙贞摇摇头,不想跟她辩论:“您有您的立场,您舍不得您的亲妹妹,可我也有我的立场,仅仅是作为一个大梁子民,我便不能帮您,若我帮了您,那些被蛮人害的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百姓,要如何原谅我呢?”
陈夫人急切的想说些什么,直接被沈妙贞打断:“您回去吧,以后你我之间也实在不必有什么联系。”
陈夫人哭哭啼啼的走了,沈妙贞的态度很坚决,谁来都是劝不动的。
徐明华知道,她这个义母居然还跑上门来,求她家妙儿通过裴境的门路,给罪人求情,气的够呛。
这分明是完全没把她家妙儿放在心里,要为难她家妙儿。
那可是通敌叛国,凌迟的大罪,谁去求情都会被千夫所指,好在她的妙儿还是有些原则的,没有被陈夫人的眼泪所打动。
“我再无知,也知道是非曲直,她不可怜那些被蛮人当做口中食的百姓,只可怜自己的亲妹妹,人的自私能做到这种程度,但我不是那样的人。”
徐明华觉得很满意,她的宁哥就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只有这样知国家大义有原则,才是她和宁哥的孩子。
而除了徐小莲的启蒙,在沈妙贞人生中,教育她让她成为这样正直的人,起了最大作用的就是裴境。
除了对这个女婿自作主张不满意,她并没有别的不满意的地方,只可惜,她妙儿还没消气,裴女婿任重而道远。
“我还以为你会受不住她的哀求,答应这件事。”
裴境不肯回裴府,在公府赖着不肯走,理由是他伤没好下不了地,温国公也不赶他,就让他住着,跟款待贵客一样。
只是晚上跟沈妙贞睡在一起始终不能得逞,他虽然靠受伤的理由留了下来,但也因此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沈妙贞以他受伤为由,单独给他收拾了个院子,根本不留宿。
让裴境不由得长吁短叹。
沈妙贞正在扒拉香灰,要打个香篆,瞥了他一眼:“我有那么没有原则吗?”
裴境笑了:“你这个人,报恩的心理很重,别人对你稍微好一些,你就恨不得把自己都奉献给别人,陈夫人在你落魄的时候帮了你,你怎么可能不动容。”
沈妙贞点燃了香:“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就算心软,也没那么不分是非,看在你做的是利国利民的事,这回又差点丢了性命的份上,我才让你住下来,并不是我原谅了你,你若不改自己的毛病,我跟你可过不到一起去。”
裴境笑了笑:“我会改的,你看我以后怎么做就是。”
他忽然皱眉:“你有孕了,别在嗅这些香,对你跟孩子不好。”
“这是安胎香,里面有艾草。”
“那也是。”
裴境很不满意,非要叫安儿把冒着流烟的香炉拿出去:“你若是觉得难受,让他们端些时令的新鲜水果,水果也有香气,这香,里面不知道都加了什么东西,怀孕的时候少用。”
沈妙贞没跟他杠,他说的是对的时候,何必要让他不开心而争个高下。
此时外头早就风言风语传遍了,裴境在公府门口那一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然而裴境因为受伤的缘故,闭门不出,却也没给别人嘲笑他的机会。
等伤一好,他就不能在偷懒,上朝的第一天,便见到许多朝臣不是窃窃私语就是对他挤眉弄眼,裴境全当看不见。
礼部右侍郎是他跟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年轻人,也是天子门生保皇党,只是这人恃才傲物,一向觉得自己不比莲花六郎差,看裴境有些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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