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点头:“是,把鸡蛋摊薄煎成金黄,再切成细细的丝……”
“你这厨艺,可不是粗茶淡饭的水平啊。”
李馨赞叹:“我看大厨房专供父皇膳食的,也不过如此。
这鸡蛋丝看起来金灿灿的,比头发丝儿粗不了多少,光这一手儿你就不用谦虚了。”
李固笑的见牙不见眼,仿佛受夸的人是他似的,下巴都高高的扬起来。
“那鱼皮卷儿微酸可口,真是不错。
汤一点也不腥。”
阿福说:“用油炸姜,汤好时捞出来,还放了一勺羊乳。”
“羊乳膻的很,鱼又腥,两样遇一起,倒好吃的不得了。”
李固恍然:“鱼与羊,岂不是一个鲜字?”
李馨点头,回味了一会儿,端上了茶却忽然说:“唉,可惜这么巧手蕙心的一个人,被你先下手为强了。
要不然我非抢了回去不可,那就天天都有这等好汤喝了。”
李固得意洋洋:“你想喝汤只管过来喝就是,难道太平殿还短你一双筷子不成?”
乐音夕阳将落,西边天际一片金红色,栏杆廊柱尽被染遍。
李馨刚才吃的热了,额头上出一层细密汗珠,衬着红扑扑的脸和精致的五官,整个显得异常娇艳。
她卷起袖子,笑着说:“好,今天这顿不能白吃,我来投桃报李!”
李固大喜,急忙吩咐人拿琴箫到水榭去。
阿福吃了一碗饭喝了几口汤,漱过口就也跟着过去。
佳蕙捧着一把曲项琵琶,现在也叫胡琴。
和后世的直项琵琶不同。
佳蕙手里这一把是紫檀螺钿曲项飞凤双缠彩云的样式,琴身镶着深红宝石,在夕阳照耀下,那宝石的光晕仿佛是要烧起来的火焰,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啊,总是有杂事,也好久没弹了。”
李馨把琵琶接过去,按弦试了试音,弃了拨子,佳蕙替她将玳瑁拨甲一个个的戴好,李馨抬头朝阿福一笑:“以前喜欢玩儿这个,好久没碰了。”
阿福一笑:“洗耳恭听。”
李固则接过了那管箫。
箫管极长,玉制,深碧的颜色仿佛是一竿经雪老竹,箫孔处有几点红渍,象是滴上去的血滴一样。
“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凑一块儿了。”
李馨坐在石台上,手指轻点,疏淡而清朗的几个单音,让人心神缓缓的沉下来。
李固的唇轻轻嘬起。
一线箫音,浑然从容的轻轻传来,就象平静的林间,吹来的一阵东风。
飒飒水波随风而动,起伏澹澹。
阿福觉得肌肤都随着那箫音而鼓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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