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一个月,爷花了几分心思,也给你摆下了台阶,给够了你脸面。
是你自己不珍惜,辜负了爷一番心意。
姰暖眼睫垂敛,默默淌泪,语声轻乎缥缈如云烟。
别用这种恩赐的语气说话,好似别人不回应你的施舍,便是不知好歹。
江四爷眸色瞬暗,眼睑微眯睨着她,你说什么?
姰暖掀起眼帘,黑白分明的眸蒙着层雾气。
攻阀和掠夺都是你们军阀的天性吗?所以你做错了事,冒犯了人,也理所当然,不用道歉,不用对受难者的遭遇负责,还自以为予人些许的迁就,便是天大的恩赐,是宽怀大量恩同再造,别人就要对你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是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毁了她。
江四爷黑眸幽邃,定定盯着她,眉宇间似是蒙了层霜。
还是那么牙尖嘴利,既然这么不满,这么怨,逃都逃了,你还来找爷做什么?
姰暖眼睫轻颤,淌着泪痕的脸白的剔透。
你堂堂一军主帅,说话总该有几分分量,你自己说不会亏待我,现在呢?你就是翻脸不认人了,也总不能六亲不认吧,我肚子里是不是你的孩子,你自己不清楚吗?
眼见小姑娘都委屈哭了。
一帮人面面相觑,觉得自家主帅被骂的,似乎也不太冤。
杜审摸着鼻梁挪到项冲身边,默默看戏。
姰恪被姰暖一番哭骂惊出一身冷汗。
他急得错步上前,护住自己妹妹,壮着胆子同江四爷对峙。
四爷贵人事多,日理万机,自然不能同我们这等平头老百姓计较。
事已至此,这也的确不能怪我妹妹不懂事。
这归根究底,她一个还在念书的小姑娘,摊上这等事儿,惊慌失措怕的乱了分寸口不择言,那不是人之常情?这女子清白名声可重过性命,岂能不害怕不慎重不慌神的
真看那么重,就该早点儿来认了,爷可说过不管她了?!
江四爷语气冷沉,带着几分气怒,视线始终凝在姰暖面上。
小姑娘白净的面庞淌着泪,若梨花带雨般,素丽乖软的可人。
就是牙尖嘴利,说话实在不中听。
不说话的时候,倒是哭得没声没息,委屈也都揉在一团云棉里似的,叫人看得胸闷。
姰恪噎了噎,咽下口郁气,捏紧拳头。
明明是逞凶犯错的那个,他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呢?
心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强权压人,他们兄妹,也只有低身恭顺的份儿。
于是顺势淡着脸接话儿,四爷既说管了,那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办?暖暖的肚子,可等不得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在场所有人。
十几双视线,齐刷刷盯向姰暖纤细的腰身儿。
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