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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医院,乔鑫跟着周子青一路穿过门诊部,走进住院部的大楼。
八楼肿瘤科,出电梯时乔鑫默默做了个深呼吸。
说出来有点可笑,快三十的人了,对医院,竟有些恐惧。
先是老爸开着开着车突发脑溢血,那年乔鑫大四,从廊坊连滚带爬地赶回甘城,冲进医院——老爸却已是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插着呼吸机的缘故,他的胸口十分夸张地一起一伏。
那天深夜乔鑫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里,不知所措地哭了很久。
再后来是阮琦——她死在狱里,她妈看见她被盖着白布抬出来的时候,忽然发了疯一样往前冲,几个狱警连忙拦住她,她一个瘦弱的女人自然是挣不脱的,只能死命伸着脖子哭喊:“你们带我女儿去医院啊——去医院啊——”
她总觉得女儿还能救回来。
这之后,乔鑫对医院便有了些难于启齿的恐惧,除了高中那次和周子青一起住院外,关于医院,全是锥心刺骨的记忆。
“乔鑫。”
周子青低声叫道。
“啊。”
乔鑫回过神来。
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周子青忽然拉住乔鑫的手:“走吧。”
“……嗯。”
两个大男人牵着手走路,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周子青面色坦然,乔鑫心里定了定,觉得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很快就到了走廊尽头的病房,周子青率先拉开门走进去,乔鑫跟在他身后。
病房里有六张床,全部住满了病人。
周子青走到病房最里面那张靠窗的床前,弯下身子说:“妈,我回来了。”
他接着说:“妈,乔鑫也来了,”
他侧身,示意乔鑫站过来:“就是他。”
乔鑫站在床边,弯着腰,愣愣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其实要不是知道这是周子青的妈妈,他大概看不出这是一个女人——她的头发已经掉光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化疗。
她很瘦,皮包骨头的那种瘦,露在外面的手腕上可以看见腕骨高高凸起。
“阿姨,”
乔鑫说:“我是乔鑫。”
病床上的周妈妈半眯着眼,似乎轻轻点了下头,又似乎没动。
这时正好有护士推着车进来换药,周子青走过去问:“张护士,我妈今天的药都输完了?”
“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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