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礼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等以后她就知道了十四岁那年的事,她已经浑然忘了。”
赵长宁一个人走在院子里,陈蛮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赵长宁平静而木然地走着,步履从容。
她知道是因为她不够强大的缘故,只要她够强大,何以怕这些。
不远处,赵长淮到了缓步走过来的赵长宁。
兄长背着手,面容冷凝。
肩膀还是这么纤弱。
赵长淮站定,淡笑道“哥哥这是怎么了,才从七叔那里出来”
赵长宁着肩宽腿长,比自己还高的弟弟,突然有种嫉妒的感觉,嫉妒什么他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官场而她不行么
而赵长淮觉得哥哥自己的表情有点奇怪。
说冷吧算不上,说热吧也言过其实,要仔细赵长宁的目光的话,会发现她大概算得上是关注他的身体
赵长淮嘴角一扯“哥哥瞧着我做什么”
作为一个男人,赵长宁显得很弱不胜衣,赵长淮不知道那些喜欢赵长宁的小姐们在想什么。
难道他那张脸能当饭吃吗
当然,那张脸的确是如诗如画的美。
“你长高了许多,我记得十岁的时候,你还比我矮半个头的。”
赵长宁道。
赵长淮怎么记得自己是一直比他高的。
赵长宁说完就径直向前走去了,赵长淮下意识地向周承礼所在的东院。
他跟周承礼的关系一般,若是论起来,阖府只有赵长宁和周承礼的关系最好。
只是他总觉得这份好里,真的有点古怪。
赵长宁本来想去太子殿下伤得如何的,但东宫现在禁止出入。
三日后太子殿下好了些,才准去探视。
赵长宁进东宫的时候,就往乾清宫的方向了一眼。
听说朱明炽因守猎场不力,被皇上罚了跪。
就跪在乾清宫外面的砖石上,皇上没让起,也没有人敢去扶。
那可不是她随便能进的地方。
而乾清宫外正是骄阳当头,晚春的日头已经有了热度。
汉白玉台阶两侧,肃穆地站立着跨刀的金吾卫。
朱明炽穿袍服,戴麝皮护腕。
跪得如雕塑一般,因为跪得太久,伤口有点崩出血了。
每一寸的筋骨都是凝重和沉稳。
乾清宫里什么东西都听不到,只得到日头逐渐高升,越来越热了。
有个穿着正三品虎纹补子的武官走过来,面色难,不是高镇还是谁。
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下来,说道“殿下,这简直欺人太甚您与太子一同遇刺,也同样是皇子,凭什么他就在东宫里好好休养,您却要在这里跪着晒太阳。
就因为您没有保护好太子您是在边关打仗的大将,拼死拼活为他保江山,不是给他守猎场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