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执着拐杖喊他的名字,让他上车。
周君应了一声,慢吞吞地往车门走。
他上了车,车开出了基地的关卡,往路上走。
他将脸探出车窗外面,车身后只有满天尘土。
小任坐在他旁边,也许是昨日被他恐吓了一顿,今日都不敢凑上来搭话了。
周君往后靠在椅子上,朝怀里一摸,他习惯性地拎出了那枚怀表。
链子上却多了一样东西,是那枚戒指。
周君双眼一亮,盯着那戒指笑了一会,便将其收回衣服里。
这戒指真是兜兜转转,又回来了,丢都丢不掉。
他心里嫌弃着偷乐,许老板在前方回头,说等回去就坐火车,无货一身轻。
因此又赶了四五日,总算将货交接完毕。
回程不过三日的车程。
抵达的当天晚上,所有人都很放松。
许老板请大家去大酒店喝酒跳舞,周君没有拒绝。
大概是太过放松,周君饮了几杯,才觉出了酒的不对劲来。
他酒量惯来不错,没道理这一喝就晕就倒。
身旁贴来一具身体,扶住了他的手。
他的耳朵听不太清声音,隐隐预约感觉到了许老板在哈哈大笑,说他的酒量太差。
周君狠狠咬着舌尖,疼痛逼醒了他几分。
然而更深的浑沌如潮水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种感觉就好像鬼压床,无论怎么动弹,都挣不开那厚厚裹住自己的昏沉感。
他又用力地咬着舌尖,逼醒自己几分。
周君狠狠甩开扶住他的人,跌跌撞撞往后倒。
不知碰到了谁,一阵哐当巨响,他听到有人在生气怒骂,他被扯着领子往上提,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周君被甩在了地面上,地上有破碎的酒瓶,碎片扎穿了他的手掌心,又逼醒了几分他的神志,他出了一身冷汗,有人抬脚踹他,有人劝架,熙熙攘攘,闹作一团。
周君护着脑袋,蜷缩身体。
他睁开眼,视线里是许多人的脚,有互相敌对的,有踉跄后退的,像混战现场。
他手里拢着一片碎片,更深地往掌心里扎。
面前有一截旗袍下摆停下,杏色的高跟鞋。
有人来摸他的脸,被他擒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