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多,也没有感觉失误。
他这种,从小看了太多脸色过来的人,太知道该怎么去看人脸色了,也太会从哪怕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中去感知温度了。
这位五姑婆,不喜欢他。
孟千姿的帐篷还没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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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贴着眼膜,手拿一支红笔,往掌心上画莲瓣,松脱的、飘落的莲瓣。
小白猴在边上蹲着,目不转睛地看,孟千姿一时促狭,拿红笔在它脑门中央画了个红点,然后夸它:“美,太美了!”
小白猴怕不是真以为自己美,居然大家闺秀起来,不窜也不跳,四下顾盼,很是矫揉造作。
孟千姿又抹下一边的眼膜:“来来来,高级货,你没用过。”
小白猴也是信了她的邪,巴巴凑上前来。
孟千姿给它贴上。
猴脸太小,又皱巴,眼膜贴上去,像耷拉了个塑料袋,孟千姿先笑了个前仰后合,小白猴仍觉得自己美,更矜持了,还拿爪子想把眼膜推平,可惜三推两抹的,就揉成了条。
外头有通报声传进来:“孟小姐,那个江炼来了。”
孟千姿赶紧直起身子,一把抹掉另一边的眼膜,又忙着拿手顺理头:“进来。”
江炼很快就进来了,见只有她,觉得奇怪:“辛辞呢?”
这个点,正该是辛辞帮她理妆的时候吧。
孟千姿说:“没吓死算他命大,那手,现在拿什么都抖,我放他歇着去了。”
想想气不过:“我把劲松给骂了一顿,找谁卧底不好,找辛辞去。
辛辞那点胆子,五妈不知道,劲松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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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炼笑,又问她:“那你呢,山胆的事,没挨骂?”
孟千姿轻松作答:“当然没有。”
“五姑婆好像知道我要借蜃珠的事了,她……没异议?”
孟千姿笑起来,眉眼和唇角都弯得好看:“没啊,能有什么异议?”
其实是有异议的。
其实,也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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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晚上,孟千姿几乎一夜没睡,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做眼膜,去缓和她的黑眼圈。
先是为取山胆的事挨骂,仇碧影了不小的脾气,说她:“说好的,明明只是看看,你居然把它拿出来了,这东西是随便拿的吗?”
然而孟千姿这人,就是有个邪性:做了没什么底气的忐忑事,你不指责她,她倒会愧疚自责;越是指责她,她反越能跟你犟。
这次也一样,开始还耷拉着脑袋任她数落,后来那脸就昂起来了,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副无所谓神气,末了凉凉说了句:“五妈,说好是说好,但计划不是赶不上变化吗?它主动落的,自己想出来。”
“再说了,取都取了。
不是没出什么事吗?这儿子生出来,还能再塞回去吗?养着呗。”
仇碧影让她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孟劲松在边上听着,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催动一张扑克脸,拼命忍着。
后来,说起给江炼调蜃珠的事,又起争执。
孟千姿要调贵州梵净山养珠地里,最好的一颗。
仇碧影依然秉持着一动不如一静的戒条:“那儿的蜃珠,最少也养了好几百年了,从来都是只入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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