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年下来,很少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安卜,因为周围再没有了认识他的人,除了蒋卓偶尔提两回。
她从来也没有忘记过那段在南京文工团里的日子,时常回想,也时常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那段过往。
她也没有忘记安卜,时间越长,记忆里存留下来越清晰的画面都是他对她好的时候。
蒋珂有时候会想,她这辈子还会不会和安卜再见到,如果再见到,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想不出样子,然后还是觉得这辈子不要再见是最好的。
因为有些东西,只属于过去。
蒋珂把自己在别人眼里显得十分励志的生活过得十分平淡,团里匀出了空闲时间,大部分都在家陪家人,没有太多的其他娱乐活动。
每年国庆之间演出总特别多,但在国庆的演出都结束后,团里又会相应给假期。
这一年国庆后的假期,蒋珂还是和往常一样收拾了些东西回家,没有其他去处。
到家后放松下在团里绷紧的神经,干什么都是懒洋洋的。
懒了几天,碰到一个晴天晴了大半日,突然在傍晚的时候滚过几声闷雷开始下雨。
蒋珂在屋里着外面密密的雨点,觉得骨头歇得发痒,便拿了家里门后的油布黑色雨伞说要去给蒋卓送雨伞。
蒋卓的单位离家里有一段距离,蒋珂要给他送雨伞纯粹是闲得没事给自己找点事做。
因为李佩雯有在单位备伞的习惯,蒋卓在这方面是马大哈,所以她就要给蒋卓送,正好也他的单位是什么样子。
蒋奶奶她操这闲心,说她“你要是有个对象,放假的时候有去处,也不操心卓儿有伞没伞这事了。
你有对象,他马上就得有,那就有对象给他送伞了。”
蒋珂可不跟蒋奶奶生掰这个话题,自己撑把伞手里拿一把,也就冒着雨去了。
她穿黑色胶皮水鞋,走在雨里一踩一汪水花,感受着雨点打在雨伞上,吸一口气,能闻到雨点中的泥土腥味。
蒋珂慢吞吞地在路上走,怎么瞧着也不是担心蒋卓没伞才非要送伞的。
她不急切,更像是在雨地里走着消遣。
等走到蒋卓的单位,也差不多到了蒋卓下班的时间。
大门里三三两两地出来打着伞的人,都是几个人挤在一把伞下,明显都是没预料到今天会下雨。
当然也还有骑自行车的,有的有雨衣,有的没雨衣,都冒着雨往家赶。
蒋珂躲在大门一侧的雨搭下,收了伞等着蒋卓出来。
没站一会,便有一个人从一把遮了三四个人的油布黑伞下出来躲到了雨搭下,不再跟着那雨伞往前走。
躲到雨搭下后,那人一面掸着身上的水一面抱怨,“这什么鬼天气”
蒋珂站在他旁边,下意识避让了一下。
那人却转过头来跟她说话,问她“姑娘不是我们单位的,是来接人的吧”
蒋珂正经向这个人,还没来得及应声,两个人就都有些愣住了。
蒋珂觉得这人好面熟,而这人直接就叫了她一句,“小蒋同志。”
蒋珂微眨一下眼,搜索记忆,半晌回了他一下,“方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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