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芽深深吐出一口气,话音破碎,“阿,阿卓”
媳妇儿的模样犹如刚从水里打捞出来,汗湿的头发胡乱贴在额上脸边,俏脸发白眉目失色,柔软的身体此刻娇小得触目惊心。
微隆的腹部上金针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刺眼得让人眼角酸热。
曹卓只觉得心口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生疼,疼得仿佛要被生生攥出胸腔。
他垂眸定定着小娇妻,倾身低头吻她汗湿的额发,干裂的嘴唇几不可见的嗫喏,“媳妇儿,彩芽,我来晚了。
对不起”
他想起老太医的交待。
要刺激,要鼓励。
曹卓偏身倾近杨彩芽耳边,不妨碍稳婆动作,也不妨碍他语无伦次的呢喃。
“傻媳妇儿,我不细写公事是怕你操心,你却老偷偷找虎子打听。
他本来能跟着船慢慢走,我想着你找他打探我就把他一并带回来了。
就等在外院呢,等你生完了,就让他来让你问个够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让他告诉你。”
“你别费力皱眉,乖。
这几个月我日日夜夜只想着你。
再说还有虎子做你的盯梢,就是有人想往我身边塞女人,人也要能过虎子那关啊,对不对”
曹卓手臂微屈,垫在杨彩芽脖颈下的长臂拂过她脸颊,长指轻柔揉开她的眉心,他哑声道,“我就只要你。
想着终于要回到你身边,我就不愿再多等一刻。
疾行的日夜我满脑子都是你,只有你。”
“对不起,差点没能陪着你。”
曹卓一下一下吻去媳妇儿滑落的汗水、眼角的水光,出口嗓音比方才在外头听到的嘶哑喊叫更加颤人心扉,“还记不记得你骂我傻子呆子的那一次独身在外的时候,疾行往家赶的时候,我都在想着那次你对我说的话想得我心口发疼。”
薄唇摩挲着移到杨彩芽耳边,动听的嗓音又低又轻,却微微发颤,“媳妇儿,我还没回应你那次说的话呢。
媳妇儿,彩芽,我也你”
杨彩芽,我你。
曹卓嘴角翕合。
杨彩芽转头蹭了蹭贴在她脸边发束凌乱的脑袋,只觉得颈窝间有湿意。
她微微笑起来,轻柔的表白落入耳中钻入心间,如惊涛骇浪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她男人回来了。
他是她的力量源泉。
杨彩芽抬起手来,牢牢抱着曹卓的手臂,她也在他耳边道,“傻阿卓你不是说已经想好孩子的名字,回来就要告诉我。
你等着,马上就能见到我们的孩子了。
一定能”
“彩芽”
曹卓喉头动了动,偏头抵在她额头上摩挲,张口要说话,“孩子”
“长史大人”
领头的稳婆脸皮抽搐,一忍再忍重新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喝断道,“您要陪着夫人可以但您能不能别再引夫人说话了,产道好容易开了这会儿正关键呢”
别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