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义听到这话,只回想起那一夜一幕幕旖旎,还有这样长久和张凤起相处下来的每一个画面,明明是历历在目,却又仿佛十分遥远。
他终于闭上眼,转了话头,道:“丁三,舅舅不是说年后才启程么,怎么今天就……”
丁三以为他心有担忧,笑道:“放心,公主的人也就搜寻了一两日,后来便没加派人手了。
徐大人已经安排妥当,公子此行一定安定无阻。”
薛承义听到“一两日”
时,心脏像是被无形的硬刺戳了一下,疼的透心凉。
然而在痛楚之中又隐隐透出一股子决绝,如果他不改变自己,张凤起就会这样将他完全忘记吧。
但他不甘,他不仅要她记住自己,还要她属于自己。
只要他努力,总有这么一天。
丁三见他脸色仍然不豫,宽慰着道:“公子请宽心,学武非是难事,待过几年公子学成归来,承袭徐大人之职,何愁没有佳人?”
薛承义并没有说话,等到马车渐行渐远,那些喜乐和鞭炮声再也听闻不到时,他猛地又将那车帘子拉开,视线停留在远处。
车窗外寒风一过,他那眼角处的红痣在风声变换中一闪而逝,恍惚中幻化成了一滴红泪。
迎亲队伍迤逦而过,在长街旁一个昏暗的小巷子中,几个灰衣人正恭敬的朝一个戴斗笠的男子报告道:“禀告大人,迎亲的队伍已经过了长街。
据悉姚相、周茂、赵浪等人也已经入城参礼了,太子和太子妃的仪仗已经出了宫,京府尹曹大人也已经安排好京卫。”
“恩,城里的衙门和拱卫司有什么反应吗?”
戴斗笠的男子沉声问道。
“衙门里头,曹大人早安排了自家兄弟当班。
拱卫司这次加派了人手守在了各个要道。
不过主人请放心,宫里的亲卫消息无出意外,只凭拱卫司是成不了事的。”
灰衣人果断的回答道。
“传令下去,继续监视婚礼。
还有让守城门的兄弟密切主意进城的人员。
记住在得到命令前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戴斗笠的男子冷冷的命令道。
“是!”
灰衣人齐声领命道。
却听远处传来了一阵热闹的鞭炮声迎亲队伍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戴斗笠的男子挥了挥手巷子里的灰衣人立刻就四散而去了。
而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残忍的光芒。
终于迎亲的队伍来到了新建的奉贤公主府。
虽然时间紧迫但公主府里里外外早就被整修一新了,大红的灯笼,簇新精致的红色绸缎,一切都红的逼人。
张凤起终于下轿了,一旁的官媒连忙打着代表开枝散叶的红伞。
周围的几个宫婢不断的撒红豆绿豆和米于伞顶和轿顶,用以辟邪。
她和文延乐两人被双双拥入了大厅拜天、拜地、拜祖宗、拜父母以及夫妻对拜。
这其中,拜的父母是张沅和夏氏,而文延乐的父母,魏王和魏王妃是下座的。
入了夜,文延乐还在大厅里疲于应付,而张凤起则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了洞房里。
四周挂满飘逸的红色纱缦,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
外面的宴会还在热闹的进行着,从这里可以清楚的听到从大厅传来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