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稚唯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喃喃着去夏媪房间:“都这个时辰了,得去看看韩阿母那边进程如何。”
得知韩母的心结所在后,除了让韩信多陪陪母亲,稚唯还亲自上门,请韩母来当缝制羽绒被服组的指导者和审查官,并特意指示,每件成品都要韩母细细查看,有不合格率太高的妇媪就当天辞退。
这项工作是稚唯精挑细选留给韩母的。
来干针线活的妇媪们都是附近乡民,相互之间基本都认识,审查工作容易得罪人,如果这个人选从她们之中挑,很容易造成乡里矛盾或是成品质量下降。
韩家初来乍到,跟乡民们交情不深,大多数妇媪们不了解韩母的性情,会顾及韩母和她这个“东家”
的关系,只要韩母在最初树立起威信,那既不会有体力上的劳累,也不会太费心力。
稚唯觉得外柔内刚的韩母能胜任审查工作,还能正好借用这个机会促进她和乡民们的交流。
反倒是韩信,被她点醒之后对阿母过于小心翼翼,认为明明稚唯手上有很多轻松清闲的活计,为什么非要把容易得罪人的事交给阿母?
两人由此起了分歧。
稚唯没跟他继续吵,直接把选择权交到韩母手中。
然后……
检视完缝制小组工作的稚唯揣着手,步履平稳地走出家门,路过河边时,语气故作惊讶地问道:“哎呀,今日信阿兄怎么还在看磨面呢?没去跟郧阿兄他们习武吗?”
河岸边,自行运转的水转磨旁,一个少年百无聊赖地拿着树枝绑成的小扫帚,一点点将麦面扫进布袋里,听到小女子的声音,身板顿时僵硬。
过了好半晌,他才转头看过来,腮边微鼓,似是在不自觉地咬着牙,往日表情匮乏的脸上,气恼和郁闷之色一览无遗。
稚唯忍笑着挪开眼神,直视前方道路,脚步不停,似是随口感叹道:“真羡慕这里的清闲啊,哪里像我们,忙得都脚不沾地。
还是韩阿母知道心疼儿子。”
被亲阿母发配来看磨面的韩信:“……”
再次回想起那日他与稚唯二人起争执,阿母得知原委后,一言不发看着他的平淡眼神,少年心里别扭极了。
恰在此时,仿佛得知他在想什么,小女子的声音从远处悠悠飘过来:“真不知道某些人怎么想的,跟自家人较什么劲啊,低个头能憋屈死啊。”
被指指点点的韩信:“……”
死死抓着小扫帚,手背崩起条条青筋,少年闭着眼深呼吸,努力压制蹭蹭窜上的火气,在将绑扫帚的树枝逐个折断后,一扭头,拎着麦面布袋闷声闷气走了。
稚唯听到动静,偷偷向后瞅了眼。
同在看戏的系统:“走了走了!
看方向……等等、他是要去你家啊阿唯!”
系统迟疑问道:“韩信该不会是去告状吧?”
[是去接韩母下班吧。
]
稚唯摇头晃脑地唏嘘。
[爱自己闹别扭的少年人哦……]
要不是方才看韩母偶尔出现心不在焉的状态,她才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呢。
日行一善结束,稚唯拐了个弯到章家。
明日即新年,她已让缝制组的妇媪们今日提早结束工作,回家准备祭祀之事,但大秦却没有过年放假一说,充当办公之所的章家比平时还人来人往。
稚唯进门后先见到清扫前院的章媪,对方看着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啊,这就已经去过章三老家了吗?章大母效率真高。
匆匆打招呼后,顶着章媪的复杂眼神,稚唯一溜烟来到章老丈的书房,书房门口有几位乡吏在等待,她顺势排队,待前面的乡吏陆续进去、出来,轮到她的时候,才抓紧时间请见。
是的,排队、请见。
搞这么正式是因为她此趟来确为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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