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脑袋深埋下去,下巴快要戳到锁骨。
等浴室的门“啪嗒”
关紧,温阮又火速捧住自己的脸颊。
这怎么能让人不胡思乱想嘛
夜色深幽如墨,孤男寡女一猫共处一室
但凡她流氓点,就要忍不住去勾引纪言之了。
想到这儿,脑袋里突然冒出两个小人来,一个是头顶金色光环的小天使,一个是手拿三叉戟的小恶魔。
小恶魔勾唇邪笑,露出两颗牙齿“快点扑倒他侵犯他还等什么,那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肉体吗”
另一只小天使义愤填膺地说“醒醒你作为粉丝怎么能生出这种想法呢快离他远点”
于是两人便在她的脑海中打了起来,小恶魔占上风时,揪着小天使的头发说了句“快点色诱他”
色诱
温阮慌乱地捂了下胸口。
小天使又狠狠给了小恶魔一击,匆忙说“不要再拿你没有的东西做梦了”
“”
她脸红都垂下眸,顺着微敞的领口瞥了眼衬衫里的风景
确实,硬性条件达不到,谈什么扑倒。
她惆怅地瘪了瘪嘴角,将小恶魔打飞后,抱着猫慢吞吞地坐到沙发上,生无可恋地捧着吹风机呼呼乱吹。
窗外的雨势愈演愈烈,而屋内暖意氤氲,猫咪乖巧的趴在她的腿间,湿软的小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她的指尖。
强劲的风将她的长发群魔乱舞,她感觉脸颊烫意强烈,身上也带着灼人的热。
是不是屋内温度太高了
她昏昏沉沉地想着,将吹风机关闭之后,头脑迷糊地倚在沙发上,太阳穴传来隐隐痛感,脑海里繁错的思绪像是被搅乱一般冗杂。
视野一片模糊,眼皮如同坠了千斤顶般沉重,她就这么靠在背椅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到了几年前,发烧昏倒时视野闪过的景象,破旧的黄昏泼洒在狭窄潮湿的小屋内,一道修长模糊的身影站在她面前,眉心焦急地蹙着。
“你怎么了”
似乎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她身处曾经在山区支教时居住过的那个十几平米的简陋小屋,室内阴凉,每到下雨的时候屋内都会飘散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霉味。
一开始她跟个别调皮捣蛋的孩子们相处的并不好,她时常受欺负,晚上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里哭鼻子。
或许是她声音太吵,每当她哭的不能自抑时,隔壁那个未曾谋面的奇怪邻居就会用吉他弹一些抒情的曲子。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思绪跟着清脆细腻的吉他声飘忽,心里那点委屈不觉间全然消散。
久而久之,她便把那人当做倾诉的对象,两人房子除了墙壁之外还隔着一道年代已久的木门,她经常蹲坐在木门前跟他聊天,对方不会讲话,偶尔会波动琴弦回应,偶尔会写纸条给她。
温阮从不问他的过往,只会跟他聊孩子们的趣闻,有时也会做些小点心放到他的门口,敲门后就匆匆离开。
她知道对方或许有难言之隐,便尽量礼貌地不去打扰。
直到某日她起得早,出门时山间还是雾意朦胧一片,邻居恰巧晨练回来。
在隔壁屋门紧阖之前,她用余光意外瞥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只是在门缝里窥探到了那么一瞬间。
之后的时光里,她总是反复梦到这样一个场景。
那背影像极了纪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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