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二十三分三十六秒。
拉开拉罐喝了一口,花藻双手捧着牛奶罐放到自己眼前,开始跟上面印着的椰子娃对视“别我,你再我,你还在我,你在我就把你喝掉”
晚上九点二十六分四十三秒。
喝了一半,花藻突然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伸直胳膊平举牛奶罐,扭着腰深情呼唤“花藻同学,花藻同学,你妈妈拿了两罐旺仔牛奶在学校门口等你”
戴着眼镜靠在床头安静的阎鹤“”
仰头盯着抱牛奶罐捧脸做幸福羞涩表演的鱼小姐,阎鹤说不出话,大脑中也没有任何想法,连刚的上的知识都被强势清空了。
九点三十分,整。
一口干掉剩下的牛奶,花藻一抹嘴,长长地啊了一声,感慨地说到“每天一瓶旺仔牛奶,我好快乐哟”
阎鹤“”
决定了,明天就让闻姨把罐装牛奶变成冲泡类牛奶,不放糖的那种。
在抱着旺仔牛奶踩在床垫上蹦跳着演了一场独角广告片后,精力过剩的鱼小姐终于愿意乖乖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阎鹤发现,花藻乖的时候会很乖,可作的时候也是真的作,连他都不能昧着良心装瞎。
大概是我的功力不够吧,阎鹤想。
完全没有男女同床共枕就要做什么做的事这一概念的花藻,很快就蜷缩在阎鹤怀里美滋滋地睡着了。
反而是阎鹤,闭着眼大半晌都没能睡着,最后只能睁开眼,垂眸,借着微黄的暗淡地灯去怀里的花藻。
这还是阎鹤第一次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抱着人睡觉,身体上很不习惯,可精神上却又有种让他心神安宁的熟悉感。
花藻的眼睫毛不是特别长,至少没有阎鹤的长,也不卷,可是很浓密,根根分明,一就让人想到“旺盛的生命力”
这个形容语句。
或许是因为她是深海里的生命体,无论是脸上还是身上,花藻都没有人类用来出汗呼吸的毛孔,自然也就没有汗毛,甚至眉毛、头发、眼睫毛颜色偏淡偏细。
意识到这一点,阎鹤蓦然觉得轻轻搭在花藻手臂上的掌心微微发烫。
花藻穿的是幼稚的粉红色小猪佩奇睡裙,可肩膀处却是无袖的,此时此刻花藻枕在他臂弯里,整个人蜷缩着往他怀里钻,阎鹤被她脑袋压着的左手自然而然弯曲回搭在花藻肩膀上。
掌心触及的肌肤,凉,却细腻,有弹性,好似一块沁凉的极品软玉。
然而越是感知,阎鹤的手心越是发烫,似乎也是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个女人,成熟的,给了他所有慕的女人。
就目前来,显而易见的,他也动了心。
这种认知,像一滴水误入油锅,霎时间就引起了一系列让人猝不及防又头皮发紧的反应。
发烫的心,骤然就被这样的反应浇灭,只剩下柔软。
阎鹤长舒一口气,没有避开跟花藻的身体接触,反而翻身侧对着花藻,长腿腰身背脊自然微蜷,呈保护的姿态让怀里的人睡得更舒服些。
这样的睡姿跟花藻给他的感觉一样,身体上的陌生,精神上的熟悉。
阎鹤忍耐了一番才渐渐适应,下巴软软搭着花藻的头顶,闭上眼睛放空思想,被等待多时的海洋沙滩拽进梦里。
当发现自己精神涣散地浮在一块木板上时,阎鹤迷茫了片刻。
一直到见不远处翻腾的水花以及熟悉的浅蓝色薄纱般的尾鳍时,阎鹤猛然醒悟过来,今晚的梦是关于他跟花藻的初遇。
砰
心脏狠狠撞击了一下膜瓣,尽管知道是徒劳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挣扎着希望梦中的自己打起精神来。
然而梦中的他已经触碰到了死亡的触角,哪怕因为见到大水花以为自己即将面临被大鱼啃食的危险,也不过是稍微动弹了一下,就颓然放空了双眼。
哗啦啦,水花声响越来越近,知道这是曾经发生的事,阎鹤还是忍不住心跳失衡。
木板边冒出一串泡泡,而后一只五颜六色的脑袋遽然冒了出来。
昏迷过去的阎鹤只在最后一刻见了带着多重影子的头顶红的珊瑚枝丫,绿的海草,粉白、紫兰、湛蓝、褐色等说不出什么的东西,全都插在一丛黑色的头发里。
梦醒之后阎鹤的第一想法就是梦里那两本少女漫对鱼小姐的影响大概太深远了,对七彩的已经铭刻在了鱼生中不可磨灭。
后续影响就是阎鹤终于顺利接受了花藻的七彩好,得到曾经的这一段记忆后,更是对她喜欢七彩的独特喜好变作了习以为常,再见花藻五颜六色的头发,都觉得顺眼了。
清晨,几只鸟儿相约一起来吃荔枝,因为天生食谱中就有这个,它们剥起壳来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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