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腊月,三狗子趁着过年前跟人跑外地长途去了,村里就没了下山赶集的运输车辆,村民饭桌上的食材也就更少了。
随着小鲜和莲嫂在村口那几亩地里采摘的次数的增多,村民们也就打起了那些苜蓿草的主意来了。
村口那簇紫花还开得正盛,自打上一会莲嫂从地里摘了把苜蓿草回来,下锅炒完上了桌,别说是挑剔的诸家爷孙俩,就是常年只吃肉骨头的大黄狗都跑到门口流了一嘴的哈喇子。
村里人听说苜蓿草能吃后,以和诸家亲近些的金大嫂为代表,先是有几个上门说要去诸家地里摘几把,诸时军也就答应了,邻里邻居的,送个瓜打个酱油的,也是常事。
可这头一开,村里那些个吃腻了腌白菜的村民,也跟着上门来了。
虽说莲嫂也去地头看了看,被摘掉的苜蓿芽看着也不见少,可地里都快被人踩踏出一条小路了。
田埂上的那几株温州蜜桔上绑好了的稻草衣也被人拉扯了下来。
“不成,外公,那几亩地说好了是归我的,”
苜蓿摘了哪能不见少,还不是都亏了她每天吃完饭偷溜过去浇“铁品液”
,才能长了回来,一来一回,她也是费力气的。
“小鲜,地就在村头,人家真要去摘,你也拦不住,再说了,难道你要外公跟卖菜的一样,跟着他们要个一块几毛钱的。”
诸时军也知道小外孙女村头那几亩地很上心,可这是在葛村,就算立上了个木牌也没用。
“外公,这事您就别操心了,我和莲嫂会解决的。”
谁说她要收钱,在这么个山沟沟里,吃穿不用愁,钱一不能吃,二不能喂空间,诸小鲜还看不上眼呢。
第二天,几个坐在村头晒太阳的汉子看着小鲜扛着快木板,莲嫂拎着把榔头和村里的那只野狗大黄,往了地里走去。
大黄是村里的一只矮脚土狗,几年前它的主人搬到镇上去了后,嫌它长得寒颤,就留在了葛村里。
谁家有口剩饭剩菜它就吃拖着条舌头站在门口,讨上口饭吃,算是条吃百家饭长大的。
虽说是条土狗,大黄可机灵了,它在村里吃了剩菜剩饭次数多了,也就摸出了规律来,还是诸家的饭菜最有吃头。
运气好时,剩菜剩饭里还能偶尔找到块酱油肉。
大黄索性也不东奔西跑了,每天就窝在了诸家门口的水井边,一日三餐的,里面的人吃饭,它也跟着分到了点饭。
最后小鲜和外公一合计,就干脆给它正了名,叫做诸大黄。
都是村里的,见了哪个都能叫出名字来,汉子们就冲着莲嫂喊话:“莲嫂,干啥去呢?”
“栓狗钉牌子去,小鲜立了个规矩,要摘地里的紫花草的,一律要用家里的铁器来换,”
莲嫂可记不住小鲜和诸老爷子说得那个叫什么“苜蓿”
的名字,她管那草叫了几十年的喂猪草,这会儿人也跟牲畜一样吃上了,才把叫法改成了紫花草了。
“啥,摘把草还要用东西换,也不看看这地是谁的,那可是老祖宗留给我们葛村的。
那诸家的小女娃也太计较了吧,”
村民们的话,也跟着传到了诸时军的耳朵里,老爷子好几次想叫小鲜把村头的牌子拔掉,可他去村头转悠了下后,就笑着离开了。
考虑到葛村村民的认知水平,那块牌子上“写”
得还是很明白的,画了个人和一头牛,表明凡是人啊牲口啊,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进入紫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