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立刻推了凤若男的肩膀往外走,凤若男回过神来,却身不由己,扭头大声道:“娘,我不嫁,我不嫁,这恶贼是骗子,是个骗子,骗子的话岂可轻信!
娘…牛有道,你还我钱,你还我钱……”
人不见了踪影,还钱的声音还在回荡,面无表情的袁罡眉头动了两下。
彭玉兰也略有奇怪,问牛有道:“还钱是怎么回事?”
问这个就让人尴尬了,牛有道乐呵呵道:“说来我和令爱也是旧识,早年尚年少,还未入门上清宗,求寻的途中顺江漂流,曾遇见过令爱,差点被令爱一箭射杀,后又蒙令爱赐予铭牌等物,让我日后来找她投奔,那个…总之说来惭愧,囊中羞涩,囊中羞涩,向令爱借了点钱,回头一定还,一定还!”
他有意含糊其辞。
彭玉兰恍然大悟,顺江偶遇的事情她好像也听提及过,还借过钱吗?倒是没听说起过,估计一个落魄小子也借不了几个钱。
凤凌波出声道:“好啦,别说那些没用的,说正事,拿不出礼单上的东西,我凭什么把女儿嫁给商朝宗?”
能说出这话,说明他相信了那十万鸦将的存在。
牛有道遥指外界,“东西就在王爷封地青山郡内的苍梧县,这就是当今逼王爷回苍梧县的内因所在!”
凤凌波眯眼道:“当今既然知道下落,还能等到我去取?”
牛有道:“若能如此轻易找到,王爷只怕早就死在了天牢内,哪还能等到如今。
此事非同小可,宁王炼制此物时为求隐秘可想而知,就算是王爷去了苍梧县也得慢慢寻找才成。”
凤凌波:“连他都要慢慢寻找,那我还要他作甚,我自去寻找便是…”
话未完,见牛有道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无语,人家之前说了,早有布置,敢甩开商朝宗去寻找试试,人家立马能把这事捅的人尽皆知,届时他凤凌波也吃不消。
转念略想,改了口,“我若真答应与他联姻,人马一去苍梧县,只怕当今立马就会反应过来,怀疑我已知晓此秘密!”
牛有道两手一摊:“那又如何?如今大燕内忧外患是他一手所造成,此时他敢公开和太守翻脸吗?若敢的话,当今只怕早就将太守给铲除,不就是怕让外敌趁乱而入吗?此事他也不敢公开,诸国若知大燕国内有这东西,后果必然是诸国群起而攻,大燕立亡!
而当今一旦知晓了太守已掌握此秘密,反而投鼠忌器,不敢将太守逼之过甚,太守若握有此把柄,广义郡反而固若金汤,至少朝廷是不敢轻易再犯!
此乃一举两得之事,太守不必迟疑,当早作决断!”
凤凌波摸着下颚短须沉吟。
彭玉兰在旁泼出冷水,“宁王之子说着好听,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不知道宁王生前的极端主张,天下修士皆对宁王不满,接纳了他儿子,置我天玉门于何地?”
牛有道立马打了鸡血般转身,针锋相对辩解:“夫人乃女中巾帼,何出此寻常妇人之见?宁王傻吗?一位久经沙场之名将,岂会轻易置自己于败局之中?哪怕就算他有那般极端的想法,正常情况下,夫人觉得宁王会宣扬出来吗?别人不清楚,我家王爷身在局中却是最清楚其中内因,夫人不妨细想当时的状况,正值先帝对宁王青眼有加,对许多人来说,宁王继承皇位已十拿九稳,却偏偏在这时冒出宁王要与天下修士作对的事来,不觉得蹊跷吗?事后,先是先帝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只怕天玉门也在其中一同施压,之后先帝毫无征兆突然驾崩,死的蹊跷,忽又冒出个遗照传位于当今,局面彻底翻转,最终谁得利?尽管无确切证据,谁干的好事只要不蠢的人都能猜到。”
转身又环顾厅内几名修士,牛有道估计都是天玉门的人,对众人解释道:“其父的主张,不代表其子一定会继承,就算人心叵测,这个暂且抛开一旁不说。
只要天玉门愿意接纳庸平郡王,对外扬言庸平郡王已放弃其父主张,不管大家信不信,天玉门的实力摆在这,没人会因为个过气的郡王跟天玉门闹个玉石俱焚死磕到底,得不偿失嘛。
所虑者无非是当今会动燕国境内的修行门派联手对天玉门施压,可天玉门手上有了‘十万鸦将’的把柄在,抖出去的后果当今承担不起,试问当今敢这样逼迫天玉门吗?所以夫人的忧虑其实不足为虑!”
衣袖一甩,的确是不足为虑的样子。
转身又面对凤凌波继续劝说:“如此一来还有个好处,太守可借此试探‘十万鸦将’之事是否属实,若当今敢动大军进攻广义郡、动各派逼迫天玉门,那‘十万鸦将’之事定然是子虚乌有,太守可随时放弃郡王,哪怕杀之,我等也无怨言!
若不敢,当今的顾虑想必已不用我多说。”
说罢朝夫妇二人拱手,“我家王爷娶令爱之心的确赤诚,还望太守和夫人成全!”
(三七中文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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