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逃走的黑影不提。
那个狂屠,的的确确,乔得清清楚楚,记得清清楚楚,是被自己一拳砸碎的。
那超出极限的一拳,那铺满了整个小巷子的血肉。
还有,那些被残酷杀死的警察,他的同僚们
喉结剧烈的上下抽动着,乔一跃而起,他撞开了床边的小桌,桌子上的几根象牙、水晶材质的水烟斗顿时摔在了地上。
他一脚踢开了一支精美的纯金歌剧面具,踩在了一个银质的糖罐上差点摔倒,摇摆着从几根码在陈列架上的象牙中穿过,一头扎进了盥洗室中。
拉开抽水马桶的盖子,脑袋差点塞进马桶里,然后乔剧烈的呕吐起来。
五脏六腑都在翻滚,苦胆水都吐得干干净净,乔剧烈的呕吐着,盥洗室内充斥着难闻的味道,他惊天动地的呕吐声也从敞开的房门传了出去。
几个身穿黑白二色、细亚麻质地女仆长裙的少女走进房间,轻手轻脚的忙碌起来。
原本只亮着两根蜡烛的房间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人拉开,下午时分略带慵懒的阳光通过落地窗照进了房间,照得凌乱的房间一片通明。
一名高挑、瘦削,黑色的长发盘了一个高耸的发髻,身穿简朴的黑色长裙,气质颇为优雅的中年妇人紧跟着侍女们走了进来。
中年妇人生得颇为美丽,更是保养得极好,白皙的面庞上不见丝毫皱纹,在阳光下,她的面庞和纤长的手掌,犹如珍珠一样熠熠生辉。
她站在那头倒霉的白孔雀旁边,担心的问道“乔没事么哦,仁慈的穆忒丝忒在上”
乔抬起头,重重的盖上马桶的盖子,按下了冲水键。
他走到盥洗台前,打开冷水龙头,用水杯接了一杯水,用力的漱了漱口。
他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妈妈,我没事,啊,仁慈的穆忒丝忒在上,我身上连个小口子都没有。”
放下水杯,捧起一捧冷水泼在了脸上,乔大声问道“妈妈,昨天的事情蒂法和薇玛没事吧好吧,我不应该担心蒂法,薇玛怎么样”
中年妇人,乔的母亲莉雅双手按在胸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温柔的笑了起来“全家平安,乔。
只是你,太让我们担心了。
你睡了整整一夜和整个上午”
低声赞颂了一声仁慈的穆忒丝忒,莉雅板起了脸,大声说道“乔,我真后悔,当初我怎么会同意让你去读司法学院;我更不应该,同意你加入警局。”
“仁慈的穆忒丝忒在上,你知道,昨天图伦港”
莉雅微微歪着头,絮絮叨叨的数落起来。
莉雅在图伦港有众多闺蜜,所以她绝对是消息最灵通的那一小撮人之一。
昨天夜里,图伦港遭受重创。
三号新码头附近,两千多户人家的宅邸毁于炮火。
图伦港市政厅没有公布伤亡人数,但是消息灵通人士声称,昨夜最起码有近千普通市民伤亡。
幸运的是,恰逢仲秋之夜,好些宅邸中空无一人,否则伤亡会更加惨重。
除开平民,有一百二十九名骑警殉职,两百多名骑警轻重伤;更凄惨的是图伦港的普通警察,战力远不如骑警的他们,昨夜足足有三百八十三人殉职,伤员数量更是惊人。
图伦港的驻军,还有驻扎在图伦港的海军舰队应变及时,两支军队紧急出动,有效的威慑了敌人,那些肆意袭击的敌人被军队击溃,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乔凑到水晶镜子前,认真的端详着镜子里那张圆润的面庞。
黑色的短发,圆润柔和的面庞,微微凹陷的眼眶,两颗黑色的眸子颇为灵动。
莉雅还在絮絮叨叨的抱怨着,乔闭上眼,然后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的瞳孔里,再次出现了那三圆六芒星组成的魔法阵。
瞳孔微微泛着绯红的光芒,乔认认真真的着镜子里的脸。
“你好,乔。”
“你好,绯红。”
“那么,我到底是,乔;还是,我其实是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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