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听见“咻”
的一声轻响,陆轻聍只觉得胸口一痛,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尖叫,一边被夫人们挤出去的袅袅着这边脸色惊恐,嘴巴张合,疯了似的往她这边挤。
陆轻聍低头一,左胸感到疼痛的地方此刻正插着一支箭,有鲜血从箭头蜿蜒留下。
她抬起头努力朝着袅袅扯出一个笑,便觉身子酸软,眼前有几道黑影闪过,眼睛一闭,再无意识。
陆轻聍从来没有想过,在北海时她担惊受怕,怕自己不幸受伤,再无机会活着回到上京,再无机会见着疼她的父母。
可最后,她全须全尾回到了上京,却在最安全的上京城遭到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刺杀。
将军府。
府邸中的下人们来回奔跑忙活,却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出,视线频频投向将军与夫人卧房的方向。
房间中,陆轻聍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
迟景墨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着脸色苍白的陆轻聍,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就流尽了。
除了幼时父母双亡,他再没有体会过那股害怕失去的恐惧。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明明已经安排了暗卫时刻护着,陆轻聍依然受了伤,此刻正躺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毫无办法。
他刚刚收到消息时便派秦易去宫中请御医了,这御医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他站起身,向门口的方向。
床上的人轻咛了一声。
他又急急忙忙靠近,伸手握住了陆轻聍的手。
入手的手掌因失血过多,格外冰凉,他暗自运功,将手心的手掌握得暖乎乎的。
仿佛只有这样,胸口无处安放的心脏才会好受许多。
“袅袅,去秦易把御医带来了没有。”
袅袅应声,匆忙跑出后院。
外头拥挤着各家跟来的夫人。
安宁郡主是同她们在一起时出事的,这会不确定人没事,她们一个也不敢离开。
有一位夫人突然想起自己前段时间遇到的神医,她喊来小厮回府将那女神医喊来。
虽说将军已经派人去喊御医,但是安宁郡主怎么说都是女人,这伤口还是让女神医处理更好些。
“将军,刺史夫人带来了府上的女神医,她问是否能让女神医为夫人治伤”
小厮敲门上前道。
“多谢,不必。”
迟景墨说得简洁,小厮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迟景墨的意思,应声退下。
房里袅袅目露惊讶,她本想开口挽留,秦易很快就拎着御医赶了过来。
御医是去年给郡主过病的黄老。
黄老这回也不嫌弃秦易粗鲁,他一落地晃了晃,就赶到了床边。
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听秦易说了,安宁郡主遇刺中了箭,那箭射在了左胸,情况危急。
迟景墨见着黄老过来,将床边的位置马上让了出来。
黄老把了脉,又了伤口的位置,箭头还未取下,他面色严肃,转过身道“将军麻烦将夫人的衣衫掀开,箭究竟射到什么位置,是否伤及要害。”
迟景墨闻言,愣了愣。
他关心则乱,一时竟忘了伤口的位置。
他向床上的人,两人虽是夫妻,却一直都是明面上的假夫妻,这会他不顾男女有别,上前一把拉开了陆轻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