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灯和步绛玄朝夕相处许久,对这人熟得不能再熟,怎会察觉不出在北苍望羲出现前的一瞬,他对自己流露出了杀意
难不成真犯病了闻灯心中生出担忧,向着步绛玄离去的方向投去一瞥“他”
“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一个月总有几天要犯病。”
北苍望羲冷哼说着,不客气地拿起酒杯酒壶,给自己和闻灯各倒一杯酒,“不用管他,咱们自己吃,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闻灯顶着如今的脸和身份,不便探寻什么,只好坐到北苍望羲对面,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两口菜。
他不时朝那山林两眼,确定步绛玄不会回来了,才彻底收了目光,将另一张桌案上的酒壶隔空取来,和北苍望羲共饮。
晚风轻柔,月光在轻柔的风里轻旋,如同天上散落下来的纱衣。
岸上到处都是石头,其中好一些被高高堆起,形如一座又一座小山。
闻灯一开始未曾注意,但一旦注意到了,便忍不住好奇,问对面的人,“是这里有人喜欢堆石头玩吗”
“非也非也。”
北苍望羲竖起两根指头,冲闻灯摇了摇,“这些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它们是来这里沐浴的新婚夫妇亲手堆起来的。
他们往往会一边堆,一边许愿能和对方长长久久、永结同心,所以又叫姻缘塔。”
闻灯眉梢一挑,将附近的石头堆又了一遍。
着着,他又有了新问题,偏头回北苍望羲“为何大祭司和那个叫小盛的少年会说话,而别人不能”
北苍望羲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我虽时常来这里,对这里也熟,但对这种族内秘事了解不多。”
闻灯听他如此说,不再多问,拎起酒壶,为两人各自满上,示意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北苍望羲带来的除了一桌子菜,还有一箩筐酒,此刻他和闻灯各喝了半壶。
这人想了想,说“光喝酒没意思,要不打牌”
“我不会打牌。”
闻灯牢记着自己的酷哥人设,更怕真正的酷哥此时在某处着,从他的出牌上瞧出点门道,拒绝北苍望羲的提议。
对面的人露出失望神色,但心思一转,又有了新的提议“玩骰子呢单纯比大小,总会吧”
若是比大小都不会,那不是个傻子吗闻灯一眼穿北苍望羲在给他挖坑,正要找个理由,却见北苍望羲那双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闻灯“”
“行吧。”
闻灯敛眸答道。
步绛玄摘掉了头顶的凤冠珠钗,一身大红喜服换回绛衣,手提玄剑,立于山巅,俯瞰山间那一汪如同蓝宝石的吉祥泉。
踏入神心空明境后,他的耳力与目力更为敏锐,若是他想,坐在桌案前对酌摇骰那两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可落入耳中。
他听他们说了许久的话,沉默地思考推测了许久。
幽族的酒显然比外面的酒要烈一些,不过七八壶,闻灯和北苍望羲便醉了。
这里又暖和,懒散之意盈满周身,也不知是谁先放弃玩骰,往后一倒,躺倒在地上。
两个人并排躺在岸边,北苍望羲双手摊开,遥遥望着天空,慢条斯理说道“上一个这样陪我喝酒的人,是个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