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吗我在这辆车上过你。”
江寄厘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
他当然记得,秦瑶生日宴的那天他被戎缜从酒店扛着出来,扔上了这辆车,男人嘴里说的“”
就是那场不到尽头的折磨般的情事,他怕得整夜都在哭。
“我还可以在这里,再你一次。”
这是威胁。
江寄厘挣扎的幅度变小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他绝望的着眼前的人。
戎缜能感觉到他在颤抖,他知道青年害怕极了,这一幕仿佛与五年前的某一天是重叠的,但具体是哪一天他也不知道,因为太多了,这样的场面太多了。
江寄厘永远都在害怕他。
戎缜脑海里很突兀的就响起了那天江寄厘说的话。
他说“我被您掐着脖子扔在地板上的时候怕一次,被您强迫在阳台上的时候又怕一次,在房里,在花园里,在客厅的那架钢琴上”
他说“戎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您要让我不害怕您,我做不到”
戎缜又触到了青年的眼神,他脆弱的像一个被打碎了的玻璃娃娃,毫无反抗的能力,又长又翘的睫毛被泪水沾湿成了一簇一簇的样子,之前只是眼尾泛红,现在哭得连鼻尖都是红的。
戎缜突然就后悔说出了刚才那句话。
他更加焦躁了,整个人的情绪宛如装在桶里的火药,那根要来点燃他的火引时近时远,他暴躁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已经很久无法将自己从这种情绪的牢笼里解救出去了。
戎缜突然毫无征兆的松了手,他直起身,将那条手链随手砸了出去,当啷一声响,不知道掉进了哪个缝隙里。
他抬手扯开自己的领带,气息有些不稳,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开口。
“厘厘,我吓到你了”
他想伸手再去碰人,江寄厘却惊恐的叫了一声躲开了“别碰我”
是比刚才更抗拒的状态。
那些如影随形的恐惧再次清晰起来,青年已经有些崩溃,双手抱着自己团缩在角落里。
这一幕让戎缜的呼吸几乎停滞了,那一刻,折磨了他五年的,如同刀锋一般的悔恨又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再找到青年后的场景,明明是想好好疼他宠他,把这个易碎的漂亮的宝贝托在手心里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上位者终于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他说“厘厘,对不起。”
可被摧残过的那朵玫瑰是凋零的。
能让花朵再次鲜活的从来都不是一句道歉,而是长久炙热的,毫无保留且细心备至的。
很明显这个久居高位的人没有,这句道歉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所以玫瑰不会为他再次盛开。
江寄厘听到了那句道歉,他愣神了片刻,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戎缜嘴里说出来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人甘愿当戎家家主的阶下犬,在他们的体系中,权力就是一切,戎缜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所以错的从来都不会是他,哪怕戎缜指鹿为马,哪怕他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都会有无数的人奉承。
所以在他的世界里,他不会错,也从来没有犯过错。
现在他却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