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回来了”
外面传来一阵小骚动,随即,有宫人禀报入内。
终于来了,纪婉青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起身上前迎接。
用金银线绣了如意吉祥纹的大红软缎帘子被挑起,高煦修长身影出现。
他黑亮的眸子目光深邃,扫过她时锐意一闪而过,甚至隐隐带了几分审视。
一个照面,纪婉青心中了然,他必然是获悉了不少情报,能以此得出不少推测。
她福身见礼,高煦颔首,“不必多礼,起罢。”
他话语听着与先前并无两样,只是却隐隐多了一分疏离,小夫妻这两日处起来的淡淡表面温情,因为面对现实冲击,瞬间已被消弭了个殆尽。
也是,二人充其量,也就是对陌生人罢了,高煦不信任纪婉青,她亦然。
这一切与纪婉青所料并无两样,她也不慌张,接过何嬷嬷捧上的一盏新茶,递到高煦手里,她微笑,“殿下,婉青有话想与你细说,我们屏退左右可好”
高煦盯了半响,她面带微笑,眸色清亮,态度落落大方,并无半分回避,他挑眉,“按太子妃的话做。”
张德海何嬷嬷等人得令,无声鱼贯退下。
室内仅余下两人,小夫妻分坐在小炕几两侧,高煦虽不语,但气场很足,气氛立即紧绷起来了。
“殿下,”
纪婉青直了直腰背,正色道“殿下,我有要事事欲告知与你。”
“嗯,何事”
“皇后要挟我,要我为坤宁宫打探东宫消息,并在必要时,行不可告人之事。”
纪婉青选择了单刀直入的方式,直接了当将事情说出,两人并不熟悉,却对此事心知肚明,现在迂回不但没用,一不小心还很可能会有反效果。
她一贯表现聪敏,高煦也不意外,至于纪皇后的谋算,赐婚前他便有了猜了个,因此他并未出言打断,只挑了挑眉,静待下文。
“皇后说,她与太子不和,水火不能相容。”
在今天白日,纪婉青便已打好腹稿,如今徐徐道来,“她说,若我协助坤宁宫打探东宫消息,事成之日,她便安排了我换个身份另嫁。”
“那你如何作答”
高煦神色依旧不变,但黑眸微眯了眯,温和低沉的声音听着危险了几分。
纪婉青直视他,毫不犹豫道“我说,母亲曾有闺训示下,一女不从二夫,既然婉青已归了东宫,此生自不作他想。”
她并非原生古代女子,当然不会有此等迂腐想法,但这并不妨碍她适时对太子表表忠心,毕竟她也没说假话。
果然,高煦很满意,他端起茶盏,撇了撇茶叶沫子,呷了一口,“说得不错。”
妻子对自己忠贞不二,话语掷地有声,没有男子会表现厌恶的。
高煦观纪婉青的表现,明显没有背叛想法,他神色稍霁,“那皇后又有何等手段”
据他对那女人了解,对方既然出手,必定有了足够准备,这事儿绝不会因为纪婉青拒绝而结束的。
有据老话说得好,世上最了解你的,往往并非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果然,高煦话罢,纪婉青便蹙起秀眉,“她以我的胞妹要挟于我。”
她俏脸沉了下来,将皇后隐晦的威胁话语复述了一遍,末了蹙眉道“我妹妹出京抵达边城后,曾给我来过两次信,说一切如常,并无异处。”
“郑伯父袍泽亦无传信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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