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讲,底巢并不存在秩序。
但很明显,靠近中央通道的底巢明显是个例外。
底巢所能出产的诸多独特且珍贵的事物引来了上层人的注意,可能是用来制药的绿菌,也有可能是法雅用来强化灵能的特殊矿物。
有了利益作为推动力,在底巢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建立起一个拥有基本秩序的黑市贸易区也就成为了可能。
各大家族在这座名为废城的地方扶植自己的代理人,他们极少过问底巢的情况,只是将自己的需求发送下来,用指缝间流出来的残羹剩饭让底巢的帮派和变种人部落们为之疯狂。
纯净的水和从农业世界贸易来的食物无疑是被底巢人所狂热的无上存在,但更多人还是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到了上巢流落下来的标准激光枪和不会自爆哑弹的火箭筒。
废城远远望过去就就像是兽人建立起来的垃圾坑,建筑物东倒西歪,肆意蔓延,依靠着钢梁横柱支撑起来他们脆弱的结构。
废城是一座巨大的贸易节点,诸多变种人和帮派在里面游走行动,贸易着自己所需要的物资。
能在这个区域拥有稳定的地盘需要付出的代价相当夸张,首先要有被人所恐惧的强大力量,其次就是得到上巢贵族们的认可。
只要这些贵族想,他们完全可以让如今的废城霸主换为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帮派。
古见一行人离废城越来越近,一路上能看见蛰伏在地下碉堡中的自动炮塔,红色的识别光束从他们的枪口下投射过来,检测着众人的变异程度。
对于某些变异到失去沟通能力的变种人部落来说,击杀他们才是对废城利益最好的维护。
自动炮塔的机魂辨识出来古见他们的心智和身体结构正常,扭动着枪口朝着其他黑暗的区域瞄去。
兰考松了一口气,他可从未被自动炮塔的机魂给扫描过全身,这些东西也是有发疯和失灵的可能的,他在家族中经常能听到某区域的自动炮塔机魂不悦,将前来维护的机仆打的粉身碎骨。
();() 之前他都身穿猎爵盔甲,那個家传的古老装备在自动炮塔的机魂中是被忽略的,即使猎爵盔甲里包裹着一个该死上万次的异端邪魔,机魂也能视而不见。
听不见自动炮塔运转的嗡嗡声响,兰考这才对着古见接着说着,“我们家族和废城里的超辐射帮有所交易,他们经管着废城里一个不太重要的设施,鲜血竞技场。
竞技场对于一些无名无份的人来说就像是一次献上生命的考试,强者会得到各个帮派的赏识和邀请,他们将会免去数年、数十年在底层打拼的艰难生活。”
“对于一个帮派老大来言,忠诚可靠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米扬不能理解便开口询问着,作为一名卡迪亚士兵,规则和秩序已经灌输进了她的血液之中。
兰考只是吸了吸鼻子,拢着自己的双手像是行礼一样说着,“底巢人有的是办法控制一个初入帮派的家伙,植入心脏的炸弹,需要定期服用的剧毒解药,甚至是成瘾性极强的致幻剂,想要控制一个人办法可太多太多了。”
古见则是转着砍斧的柄部打发时间,他淡淡问着满面笑容的兰考,“所以你想让我去竞技场走上一圈?我记得你们家族和这帮派不是合作关系吗?怎么?脱了那身盔甲你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兰考一听古见如此说,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先是对古见剥夺他穿甲权力的痛恨,然后是对古见超凡武力的敬畏。
这些情绪在他的脸上拧来拧去,最终在一秒后完成了定型,兰考吐出无奈的叹息,十分疲惫的说着,“帮派只认识盔甲,而且一名失去盔甲的猎爵还不如死在底巢呢,家族会视我为耻辱,甚至我的父母亲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因为他们教导出了一个懦夫又废物的儿子。”
米扬此时恰达好处的说着,“从结果来看确实如此,你向你的敌人懦弱的祈求自己微不足道的性命。”
兰考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羞愧了。
古见感觉有些麻烦,他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然后说着,“这个超辐射帮最好能提供像样的帮助,不然我就只能在他们的老窝里来上一次鲜血竞技场大赛了。”
();() 废城的鲜血竞技场像是一个球形的牢笼,铁丝网缠绕在纵横交织的钢筋上,上面沾有上一次比赛留下的碎肉和鲜血,引来一些底巢游荡的小生物在上面啃食。
围观的台子也只考虑了容纳更多观众和坚固两个因素,完全没有在舒适性上下太多功夫。
在这废城里越是地位高的存在,坐的位置也就越高,各大帮派的领袖带着自己的亲随占据着最高的几个台角,朝着竞技场里血腥的厮杀吼叫着。
古见在兰考的介绍中明白了鲜血竞技场的规则,武器只允许携带近战武器,禁止着甲,每一次比赛都要召集16-128人不等。
没有什么积分制和团队赛,只有孤身一人的乱斗血战,能在尸堆里爬出来的唯一者将是比赛的冠军。
古见惦着自己用的很顺手的砍斧报名参赛了,等待人员凑齐时他还望超辐射帮的方向看了几眼。
这些帮派分子没有头发,全身都涂抹着散发着荧光绿色的颜料,考虑到他们的帮派名称,古见觉得这些绿油油的东西肯定是研磨某些放射性矿物得来的。
皮肤苍白生疮,口鼻被呼吸器完全遮蔽,眼睛更是浑浊不堪,时不时有绿色的光芒游走在虹膜之上。
这些人居然没死,还能在废城抢一块地盘运营,不由得让古见感慨起人类身体真是拥有一种神奇的适应能力。
尖锐的噪声钻入了古见的耳朵,宣告着一场比赛即将开始,古见迈着步子朝竞技场里走去见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奇形怪状的对手。
手上长着利爪的,关节处大的跟锤子一样的,兔唇咧出来一口尖牙的。
古见扫了一圈,只觉得这比赛更像是一场怪胎展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