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了,他信了她们说的话,生气了,要来处罚她了!
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林碧好一个挺身坐起来,掀开被子,就坡下驴地跪在床上,朝他磕了两个头。
爷,妾知道错了,妾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要,不要再惩罚妾了
刚溺水醒来的小娘子脸白,唇白,只头发有颜色,是黑的,但是杂乱如枯草。
她蓬头垢面的,说得又快又急。
半晌没人回应,林碧好便更为急切地一把抱住面前男人的腰身,一头扎在他衣袍上,没意识地喃喃着:不是我的,香粉还有肚兜里的迷情香不是我的,我没有下药勾引您,我冤枉啊
除世子爷以外,屋子里的太医丫鬟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动也不敢动。
什么香粉、肚兜、迷情香,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只见世子爷的脸色愈发阴沉,毫不犹豫地用掌心捂住了林姨娘的嘴。
闭嘴,你在胡说什么?
感受到男人语气里的怒火,林碧好下意识地就挣开了他的手,继续为自己辩解:没有胡说香粉能催情,肚兜上一闻,人就会发热,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我哪来的这些东西啊?
你疯了‐‐男人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语气更重了几分,我且问你,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林碧好抬起乱蓬蓬的头,眼神茫然。
她昨天在太阳底下跪着跪着就中暑晕过去了,昨晚根本没醒来。
搞不清楚中间出了什么环节,林碧好只好头脑发蒙的哭求:昨晚我没用香粉啊,我也没穿肚兜,那件红色绣鸳鸯的才是香的,你闻过
你闭嘴。
男人彻底震怒,牢牢捂住她的嘴不再放开,一边严厉吩咐道,太医,给看看她脑子是不是坏了。
守在一旁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只听见床上的林姨娘在世子爷的掌心束缚下发出了许多唔唔闷声后,就没了声响。
难不成,这林姨娘让世子爷给,捂死了?
林碧好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明黄的烛光铺满横廊,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在脸上热乎乎的,加之身体有种沉重的疲惫感,林碧好不想起来。
脑海中的清晰脉络和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使她鲜明了自己的处境:她,回到了五年前,十七岁刚嫁给雍亲王世子李漠做妾的时候。
幸运的是,和前世一样,她在跌进荷花池后并没有淹死,病一场后还是活了下来。
然而,不幸的是,这正是她和范公子私奔而被李漠抓个正着的时候!
老天爷
为什么,偏偏让她回到这个拿棍子戳老虎鼻子眼的破事上?
在前世,因为这件事,她被所有下人取笑。
李漠罚她禁足半年,让她坐足了冷板凳,困在小院子里喊天喊不应,喊地地不灵,人都饿瘦了十几斤。
因为嫁给他,她芝麻官大的娘家被他的敌党视为铲除对象,一锅端,流放的流放,死的死。
就连她一向与世无争的母亲也不堪压力,选择了上吊自缢。
只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在李漠当上太子后随他进了东宫,在一群百花争艳的女人中勉强找了个能站半只脚的地位。
可是,宫斗永远不是能站住脚就能赢的,数不清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她真怕自己稍不留神就落了个粉骨碎身的下场。
难道这一切,还要重蹈一次吗?
不。
她不想。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她要珍惜!
她要尽自己所能,把家族、母亲统统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