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风行云瞪大了瞳孔,主子是要将金丝软胄甲送给容太后?
他是怕到时候拖不住容太后,即便容太后逃走去救沈瑾书了,但有了金丝软胄甲,那刀剑就伤不到容太后分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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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嫣刚睡着就被赫连祁满身的冰冷水汽冻醒了,发现赫连祁在脱她身上的寝衣,干脆躺平。
结果不知道赫连祁是抽什么风,给她穿上了一件金丝制作而成的衣服。
容嫣只以为是他新玩的情趣,在他怀里转了一个身,抬起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没了平日的庄重高华,无比娇软地蹭着赫连祁的脸,“祁哥哥抱着睡……”
其实平常他们两人完全脱了衣服裸诚相对的时候几乎没有,尤其是起初赫连祁都是用后背式的,那么厌恶看到容嫣的脸。
两人都不愿褪下所有衣物,因为那会让彼此都没有安全感,这是彼此都封锁内心只有性没有爱的一种表现。
今晚容嫣身上的饰物全都取下来了,在抬起手腕的一瞬,赫连祁就注意到那戴的一条纱巾,笑了笑,兴致盎然地拽着纱巾一端,一圈圈缠绕到他的手腕,以此把人越发拉近他,更没有缝隙地贴合。
然而当赫连祁看到纱巾遮掩下的纱布时,脸色骤然一沉,扯掉纱布便看到显示着种了情蛊的梅花印记处,一片血肉模糊。
“容嫣,你为林抗情蛊,竟然用刀刺自己。”
赫连祁流露出的温情瞬间消散,浑身都裹挟着戾气。
“难道在伤害自己甚至是死和爱本王之间,你宁愿死,都不会让自己被情蛊控制,爱本王吗?”
容嫣太清楚什么时候该哄着赫连祁了,眼中含泪看着赫连祁,“爱上你的结果是死,哀家要想活,就得不惜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抵抗情蛊。”
“本王之前那番话是吓唬你的。”
赫连祁把喜怒无常体现得淋漓尽致,薄唇亲着容嫣的眼,舔去那滑落于容嫣脸上的泪,留下一片片湿热的痕迹,让人身心发麻。
尤其他还那么深情地低喃,“嫣嫣,本王只觉得怎么爱你都不够,都想把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任你践踏了,本王这么爱你,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嫣嫣乖,以后不要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抵抗情蛊了,你就顺从自己的内心爱本王,好不好?嫣嫣……”
容嫣的手按在赫连祁的胸口上,渐渐手心就被浸湿了,同时也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她诧异地看过去,只见赫连祁白色的中衣不知何时被鲜血浸染了,妖冶又嗜血的,再搭配着赫连祁的话以及神态。
容嫣是真的被这好像有什么大病的男人吓到了,只得极为乖顺地攀附着赫连祁的肩背,“那祁哥哥给哀家解开这情蛊,哀家再爱你。”
回应她的是赫连祁的大掌紧紧按在她的头顶,把她压入怀里,吐出极危险威慑的一个字,“睡!”
呵,容嫣埋在赫连祁怀里的一张脸冰冷嘲讽,赫连祁不敢给她解开情蛊。
因为他怕解开情蛊后,本就恶心他的她,别是爱他了,恐怕连身体上都不需要他了。
他越是这样,便越明如今他对她更加无法割舍了,哪怕只是身体上的,在这一场场令他欲仙欲死的欢好中,他对她越来越上瘾,难以戒掉了。
容嫣的睡眠一向不好,很难入睡不,且即便睡着了,也噩梦不断。
她梦到和赫连祁成亲前的种种,但转眼间那些甜蜜恩爱都化为粉末,新婚夜赫连祁走后,她刚回了摄政王府,就被赫连墨派人强行接到了后宫。
赫连墨把她软禁了起来,守卫森严的皇宫根本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逃出去的。
她大骂强取豪夺的赫连墨,在赫连墨要侵犯她时,她以死抵抗,好几次都差点命丧黄泉。
赫连墨就不敢强迫她了,她也不再闹。
赫连墨因此放下戒心,让她找到机会联络到了白洛薇,便是因此,给摄政王府招来了灭门之祸。
容嫣在梦里哭泣、挣扎又喊叫,无人能体会到她那个时候的撕心裂肺和绝望。
但就如同那一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场大火把整个摄政王府化成一片灰烬,在梦里她也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不能动弹,形成了梦魇。
明明她的神志是清晰的,却无法醒过来,只感觉到压抑和胸闷,浑身冷汗,几乎在睡梦里窒息。
“嫣嫣……”
直到容嫣感觉有低沉温柔的男人声音在耳边喊着她,她在梦中猛地回头,就看见了从花棚下的铁花火雨中走来的赫连祁。
她突然生出一种无穷的力量来,挣脱掉无形的束缚,哭喊着奔向赫连祁,重重地一下用力投入他的怀抱,“祁郎!
祁郎……”
“我在,夫君在,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