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北城,明茗把全部家当都带上了,严峻生给的五千,袁成龙给的一万,和十一根金条,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票证和钱,拢共加起来价值大约两万多块钱。
如今黄金价格一变,两万多转眼变万。
在这个几毛钱就能吃饱饭的年代,揣着小十万块钱坐火车,那真是相当刺激。
明茗一路上谨小慎微地把行李抱在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偷了去。
下了火车,严峻生打了几个电话,告诉明茗和陈卫国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管去医院。
结果到了医院,陈卫国又心生退意。
“要不还是算了吧。”
明茗挽着他的胳膊,悄声跟他说爸,你没听广播吗咱们现在老有钱了,你怕什么,你女婿能帮你找来最好的大夫,你闺女有足够的钱给你治,你只要放宽心好好治病,等着享福就行了。
“有钱也不能乱花啊。”
陈卫国心疼地说。
这些钱,我们一辈子都花不完,再说,给自己亲爹花钱怎么叫乱花
或许是因为生病,或许是因为担心进了医院就被宣判死刑,陈卫国俨然没了从前的气势,像是精气神一下子被抽没了,整个人丢了主心骨。
但是严峻生可不乐意惯着他,他直接了当地说“你以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现在生个病就畏手畏脚了,真不想治也行,我是无所谓,你把娟儿的心伤透了,以后她只要想起你,就只剩伤心难过,你让她今后怎么办
他没好意思当着娟儿的面说你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
“你还不明白吗她宁可把所有的钱都砸在你身上分文不剩,也不想你放弃治疗、不知道哪天起来就到你凉透的身体。
说话不中听的严峻生被明茗拧着后腰赶去前面走,她在后面好说歹说哄了陈卫国好久。
严峻生甚至有些嫉妒,他在想,要是他现在生病,娟儿都不一定舍得把全部家当掏出来给他治病。
可这有什么办法,女儿父亲,和父亲对女儿的一样深,像他家那种高知家庭,反而少了几分这样热烈的亲情之。
他的父母,对待任何事都冷静得过分。
陈卫国总算不再退缩,被他们带着进了医院。
严
峻生找前台的护士询问了一下,便带着他们上了楼,医院一共七层,他们来到顶层,这里没什么人,他敲开一间办公室,里面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带着个金丝眼镜,斯文沉稳,见严峻生来了,立刻惊喜地起身。
峻生这么快就来了
严峻生上前和他握手,白叔,好久不见。
好孩子,在乡下受苦了。”
白叔一脸心疼地着他,这次回来还走吗回过家了吗你爸妈
都很挂念你。
还没有,下了火车就赶过来了。
按理说,还有另外两个大活人站在旁边,这位白叔怎么也应该招呼两句,但他眼里似乎就只有严峻生,没完没了地嘘寒问暖。
还是严峻生主动介绍他们俩。
这是我人,陈婵娟,这是我老丈人,身体有点不适,劳烦白叔帮忙了。
白叔终于愿意施舍个眼神给这父女俩,只是眼里的温度降了至少八个度。
明茗到,他桌上的名牌是华新医院院长白厚雄。
姓白。
系统,这不会是女主爹吧他我眼神都那样那样的。
“真聪明。”
喱,真是逃不开的修罗场啊。
但他到底还是给严峻生面子,问了些大致情况,便亲自带着陈卫国拍了片子,又做了一系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