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主子赏多少都使得,自己使手段欺瞒主子从公中昧下来万万使不得。”
她拉过姚文秋和康乐公主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们自己当家,心里一定要万事有数,你若心里没谱,她瞒你一次瞒过了,以后就会瞒得更多,旁的人有样学样的,早晚要惹出祸事。”
康乐公主大约越想越气,鼓着嘴说:“嫂嫂且陪着阿娘。
阿娘,孩儿这就去尚寝局问她!”
林贤妃叫姚文秋把她扶起身来坐着:“说了多少次要沉住气,气呼呼地做什么?叫人传个话,让她们重新算就是了——你去问她什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亲自去问。”
“御下之术,讲的是张弛有道。
太松了不好,太紧了也不好。
譬如她们收底下人孝敬的事,你当阿娘和皇后娘娘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你总得让人有点利可图。
尚寝女官进宫多年,诸事妥帖,在宫里有些体面,若是敲打敲打就能让她消停,给她留着体面又如何?此事原也不大,你若亲自去问,反把它闹大了。
你记着,凡是能一句话就解决的,一定不要多说第二句。”
姚文秋听得津津有味,见娘娘停下来赶紧举手发言:“娘娘,那要是这个女官非说她没算错怎么办?”
这道题康乐公主会:“过完年就可以把她换了!
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换!”
姚文秋感受到了学渣的自卑,低头嘟囔道:“我过完年就把府里的事再好好理一遍,他们不会一直在骗我吧。”
贤妃娘娘就笑了:“想来不会,恭王府里几位管事都是我亲手挑的——不过你和小四若用着不好,该换就换了。”
姚文秋眼里全是星星,重复了好几次“娘娘真厉害啊”
,康乐公主看着她直乐,贤妃娘娘招手让姚文秋和康乐坐近一些,靠在枕头上轻轻咳了一阵才说:“秋秋,你是不用我担心的。
康乐要记住,我死了以后,你若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就去问一个人。”
“皇后娘娘。”
“世上聪明人多了,当年许德妃在闺中时无人不敬服,清华端丽气度翩翩,任你多刁钻任性的人,到她跟前都心甘情愿听她的。
她是谋大事的人,被困在闺阁里,犹能不折手段与你父皇隔空过招,你父皇如今想起她来估计也怕的,可有什么用?”
“敏慧皇后心比比干多一窍,事事瞧得明白想得通透,当初在东宫,许婵芳日日来找我下棋意图离间,敏慧皇后却能全心全意信得过我。
她是拣尽寒枝不肯栖的,腌臜的事她学不来,偏偏身边尽是这样的事,偏偏她又看得清清楚楚骗也骗不过,只能是芳年早逝。”
“她们的聪明,一个伤人,一个伤己。
皇后娘娘的聪明跟她们不一样,皇后娘娘是干脆把这份聪明丢得干净,乐得自在做个傻子,论守愚藏拙,我就没见过能比得过她的。”
“康乐记着阿娘的话,阿娘死了,你要听皇后娘娘的。”
贤妃娘娘故去后,康乐连着大半年都病歪歪的,江皇后忙于操持太子和长忆的婚事,德妃就把康乐接到自己宫里住着,姚文秋去看她时,见她烧得昏昏沉沉的有些糊涂了,嘴里翻来覆去念念有词的,仔细听来说的是:
“……独处险境,莫多说一句话,莫多走一步路,莫有好胜心,阿娘我记住了……”
德妃轻手轻脚地探一下她的额头,替她搭上一条凉帕子,掖一下本就捂得紧紧的棉被,摸摸她的脸又掖一下被子,轻声对姚文秋说:“秋秋,没娘的孩子就是好可怜的,是不是啊?”
姚文秋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着婆婆由衷地点头,德妃把她揽到身边第一百遍地嘱咐:“所以你要对自己好一点是不是啊,甜的凉的就不要吃了,不开心该骂小四就骂是不是啊,啧啧啧女人啊,有了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不开心伤身体啊是不是啊……”
其实她是有些多虑了,恭王把德妃总结的“照看孕妇心得一百零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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