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大片光落进来映亮了室内的视线,也罩着他的身形,显得别提多身长玉立了。
“怎么不关门?”
有风也跟着涌了进来,清凉得很,就是裹着很浓郁的人间烟火味。
陆南深扯了把椅子坐过来,说,“年柏宵这么一扔钥匙,但凡长眼睛的都看见你在我屋里了,开着门,你就不会落人口实。”
杭司刚刚就是随口那么一问,至于陆南深怎么回答也就是走个过场。
可她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怔愣片刻,哑然失笑,“现在才想着口实的事吗?亡羊补牢也晚了吧。”
陆南深知道她说昨晚上的事,轻声回答,“不一样。
昨晚是我进了你的屋,你是被动方,大家只会认为我是脸皮厚不要脸,现在你在屋,房门紧闭别人会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诱骗良善。”
陆南深微微扬唇浅笑,眼里有一丝兴味和纯心故意。
杭司听着这番话心头微微悸动,但更多的是感动。
她抬眼看他,眉眼俊朗磊落,话里三分戏谑却又有七分诚意。
不经意就想到了乔渊,曾经那段昏暗到不见天地的岁月,对于她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
她的名节对于乔渊来说一文不值,他冷笑着跟她说,跟着我让你很羞愧?怕什么?这里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我随叫你就要随到,反抗不得,挣扎不得。
阿司,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她不是乔渊的人,只是他的一条狗,甚至都不如一条狗。
做狗的起码还能得到主人的怜爱,哪怕是条流浪狗也会为了自身利益而狂吠几声。
可乔渊看她时,眼睛里没有怜爱、没有宠溺,只有恨不得折磨她至死的狠毒和仇视。
人与人很奇怪,明明很相似的一张脸却能是两种人。
前者扯着她坠入洪荒下到地狱,后者却如此珍惜她早就不知为何物的利益廉耻和名节。
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陆南深死活不跳窗进屋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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