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将雪色的药粉洒了一层又一层,眼睁睁看着月痕漫上来。
她瞧着,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开始疼。
她略弯了腰,轻轻吹了吹。
江厌辞垂眼望着她,目光里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他从有记忆起,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忽然有一天,在他病危之际,得知了父母的消息。
他放下所有事情,带伤赶来长安。
想要见一见从未见过的家人。
亲生父亲已不在人世。
祖母、叔父,同辈兄弟姐妹,他都已经见过。
唯独尚未见到母亲。
一个人身上总会染上些父母的品行和习惯。
江厌辞审视着月皊。
她像白纸一样简单,容易看透。
短暂几日的相处,他知道她是个单纯柔软又善良的小姑娘。
那么,他的生母是不是也是这样好的人?
她第一次见他时掉了眼泪,因他的五官让她想起阿耶。
他又何尝不是从她身上去思量从未见过的生母。
“好啦。”
月皊将江厌辞的手臂包扎好。
她抬起眼睫,望着江厌辞的眼睛,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哦,害得你伤口又裂开。”
本来还有一句“一定很疼吧”
,将要说出口时,月皊突然想起他说过他没有痛觉,生生把话咽下去。
江厌辞收起思绪。
月皊的视线总忍不住往下移,看见他半开的衣衫,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小声说:“我先出去了。”
她刚起身,手腕忽然被握住。
月皊心头怦怦跳快了几声,身子也跟着僵起来,她僵着没有将手收回来,也不敢去看他。
心跳是乱的,心情更是乱的。
心里的那两个小人儿,乖顺的那一个似乎将要占了上风。
先前她写在手心的“妾”
字,不停在她眼前晃,重重叠叠,提醒着她的身份。
“抱歉。”
江厌辞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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