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谢芸锦撩起眼睑,先是愣了愣,然后冲他做了个表情。
路昉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弧度。
早说了,她那副模样,凶不住人。
谢芸锦眼尖地捕捉到那抹笑意,在心里哼哼两声,也不和柳荷聊天打发时间了,索性抱着手臂,光明正大地人。
光是随意站着,男人的气度便和旁人不同,带着点职业使然的锋利,还有仿佛与生俱来的凛然。
上辈子她怎么就能上方向东那种文文弱弱的白面生呢真是眼瞎
还没等她从头到脚地观摩一遍,就听见了宣传队长喊她的声音。
“谢芸锦”
“诶什么事啊”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迷糊的样子惹得周围人忍不住发笑,
“张大娘点你名儿呢”
张彩花面露无奈地着这个长相出挑的女知青,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先站过来吧。”
谢芸锦啊了一声“可我不会唱这儿的歌呀”
张彩花又好气又好笑“我当然知道,所以让你过来诗朗诵”
这个简单,不就是上去吊着嗓子念嘛谢芸锦哦了一声,拉着柳荷走了过去。
最后挑下来,唱歌的几乎全是村民,而诗朗诵的,则被知青占去大半。
谢芸锦在所有人当中气质最好,张彩花中的就是她这副门面,毫不犹豫地让她当了领读。
谢芸锦了一圈,很好,女主没被选中。
排练安排在每天晚饭后,知青们都识字,这方面不用花额外的时间,张彩花让他们回去熟练熟练内容,便打发他们走了。
路昉冲方中华点了点头“谢谢配合,那我先回军营了,改日再来。”
方中华自然应了声“辛苦。”
晒谷场上的村民热闹似的围观了一圈,也准备散去回家了,走过小道时,还不忘调侃一句方二狗。
“二狗,真厉害,撑住啊”
“这味儿好吗二狗,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千万别松口啊,解放军同志可要过来了”
方二狗怒目圆瞪,眼珠子都快气掉了,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他扎着马步的腿止不住打颤,草丛里不知道什么虫子简直将他的腿当成了饱餐之地,越咬越起劲。
他嘴里咬着一根搅屎棍,一只手撑住大腿,一只手扶着搅屎棍,才能勉强不让它掉下来。
原本以为这段时间挑粪已经习惯了这股味道,但当腥臭的气味持续且霸道地冲进鼻孔,方二狗真是喘气也不是,不喘气也不是,熏得他直想抽死刚才的自己
让你嘴臭让你嘴贱
“能长记性了”
路昉走过,面色冷峻地问。
“唔唔唔”
方二狗忙不迭地点头,那模样就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