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不知道为何要将父亲的事情说给赵奚言听。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急切地想找一个出口。
那股子怨气即使死了一回,来到另一个世界,也依然挥之不去。
但讲完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也许赵奚言根本就无法体会她的心情。
毕竟隔着不一样的时空。
正当她黯然之际,却听的一声清朗的叹息。
“良田败于邪径,黄金烁于众口。
这世间的人,大抵都如青萍之末,随风而摇,可惜了那男人佛心临污秽之世,凭白被误,可恨可叹。”
犹如一道惊雷,落在戚月的心头。
好一句可叹可恨!
一直以来,她不就是想要一句可叹可恨吗?
没想到,竟在另一个时空听见了。
双眼一下就被眼泪蒙住了。
但是她不敢停,也不敢看,就那样扶着车架的边缘机械的走着。
赵奚言良久没有听见她的回应,便偏头去看,正好看见一滴滚圆的清泪从她的脸颊滑下,瞬瞬间没入她的衣领。
他没敢再看。
只当没有看见,但心里却牢牢的记住了这件事。
他有一个预感,戚月故事里的男人跟她关系匪浅,而戚家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心里越发怀疑她不是真正的戚月。
从这天起,赵家人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钱发两被收拾后,关一刀恢复了对流放队伍的统治。
虽然依旧采用高压政策,但流放队伍的气氛明显松快很多。
至少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和少年们不用提心吊胆了。
这日经过一个镇子,关总兵表示已经走了接近一半的路程了,加上钱发两不敢告密,赵家人可以松快些,买一辆车子来代步。
戚月当即就购买了两辆车子。
一辆是赵永链驾车,让赵永喆和赵奚言两个病号用,躺着坐着都可以。
主要是赵永喆的双腿需要休息才能尽快恢复。
另一辆车子戚月直接请了一个车夫驾车,几个女的轮流上去歇息脚,就有轻松了很多。
不知从何时起,戚月之前看到的那个怀孕女人丛中兰默默地跟在了赵家的车后面。
她也不上前,也不退后,就那么隔着几米,不紧不慢的跟着。
到了晚上,流放队伍到达驿站的时候,她又到了自己戴着枷锁的罪犯丈夫身边,伺候他吃东西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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