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婆婆求助道。
莉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
瑟瑟发抖的母兔根本不懂反抗,莉莉安握住她
的前半躯干,孱弱的白兔就在她的掌心里不住震颤。
即使兔子婆婆将刀刃抵住母兔的腹部,兔子也没有给出任何挣扎。
除却呼吸、心跳和宫缩,母兔好像接受了现代的麻醉一样。
刀子划开腹部,潺潺血迹渗透出来。
兔子婆婆的手法无比熟练,她就像是掌握医疗知识的兽医,从母兔的腹腔中掏出了子宫,再一刀划开黏膜,将其中的胎儿剥离出来。
“我的针线我的针线放在哪里了”
关键时刻,兔子婆婆却好似犯了糊涂,任由手下的母兔还在流血,陷入了沉思。
哪怕是梦中,莉莉安也不太忍心到这般画面。
她灵机一动,指着虚空“婆婆,您就放在一边了吗,那边不是吗”
兔子婆婆转头“嗯”
经由莉莉安的“提醒”
,空荡荡的地面骤然出现了干净的针线包。
“果然在这里,”
兔子婆婆笑了起来,“老了就是容易忘事,还得靠莉莉提醒。”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称赞自己的孙女。
婆婆拿起针线包,穿针引线、缝合皮毛,动作飞快,像是在缝制什么衣裳般。
就用如此妇人家缝合衣物的手法,婆婆将兔子的肚皮缝合起来。
梦境是不讲究逻辑的。
在兔子婆婆剪下线头的瞬间,母兔就恢复了健康,从莉莉安的掌心中挣扎出来,凑到了那团血肉旁边。
莉莉安循着母兔的动作过去,神色却逐渐凝重。
从母兔子宫里剖出来的并非是小兔子,而是一团模糊不清的、似虫似粘液的,正在蠕动的肉。
“神明保佑。”
兔子婆婆将沾着鲜血的手按在胸口,她低下头,不住念着经文祈祷。
莉莉安从婆婆苍老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惶恐,她向身畔的兔子婆婆,发现不知何时,老人的身躯也如同母兔那般不住颤抖。
“一只怪物”
婆婆的声音也在抖,难以置信道,“从我出生我会被当做异端烧死的,这,这就是不信神明,要求教会改革的后果啊神明会降临惩罚,会把一切都变成怪物”
兔子生出畸胎,和神明有什么关系
莉莉安有些没跟上思路,她盯着婆婆兔子的头颅和写着悲伤的红眼,飞快地思考起来。
婆婆说的是怪物从我出生,而非从我手中出生。
她说的不是母兔的孩子,恐怕
“婆婆,”
莉莉安问,“你是新教徒吗”
“当然不是”
第一次,兔子婆婆拔高了声音,带着除却包容和温柔之外的语气反驳“我当然不是新教徒,我怎会是那种怪物,是我的错,一定是神明降临了惩罚”
莉莉安向凑到那团血肉身边的母兔,恍然懂了。
“新教徒,是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