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表哥那严肃冷峻得能让人安静下来的表情,也随着表哥的离开而不能见到了。
因此,我苏轼只要是望竹兴叹了!
();() 宝月大师惟简与苏轼一向是过往甚密,所幸,这几日蜀地两位青年人:青神县老乡蔡褒(字子华),还有一位叫史厚的秀才从成都来到京师,带来的了宝月大师的信件。
蔡褒,我们在前文中提到过。
而这位史厚同志,是苏轼舅舅程之才的女婿,程之才被苏洵指责为害死了苏轼姐姐苏八娘,因此两家目前还是不上门的。
但是,苏轼因为天生豁达,又因为这位史厚秀才与自己并没有什么过节,因此说还是以礼相待的。
两位老乡给苏轼带来了宝月大师的书信,信中说得知宝月大师如今身体康健,一切平安。
苏轼欣喜之余,给宝月大师回信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无非是请求外任的事已经得到了朝廷的恩准,不日将出任杭州的通判之职。
但是,赴任前要先到陈州与苏辙一家团聚一段时间,计划到九月天气凉爽下来之后才动身赴杭州任。
动身前,得知筠州(今江西省高安、宜丰、上高等市县地)人刘恕要回家乡出任监南康军酒,苏轼写诗送之。
这位刘恕,字道原,也是一位官二代,同时也是一位反对王安石变法的铁杆,与苏轼兄弟同是一条战线上战友。
其父名刘涣,字凝之,欧阳修的同学(同科进士),初为颍上令,后因刚直不屈,弃官而去,归隐庐山三十余年。
就是这样一位官二代,笃好史学,上下数千年的历史,座上不翻书即可对答如流。
以至于司马光老先生在编写《资治通鉴》之时,英宗让司马老先生挑选人才,司马公对英宗说,我们的馆阁之中,人才是不少,但是专精史学者,我就选刘恕一人而已。
在协助《资治通鉴》至书成之后,司马光数次推举刘恕的居功至伟,但是刘恕却英年早逝了。
死前家中一贫如洗,却不肯向别人索取一分一毫。
冬日里家中无一御寒的用具,司马光得知后派人送去棉衣被褥,但都被刘恕悉数封还。
后来,已告归南康的刘恕遥隶局中,为了与司马光面商修书事宜,于熙宁九年(1076)不远千里,又风尘仆仆前往洛阳。
在此前南归的途中,刘恕不幸遭母丧,悲痛欲绝,兼之一路风寒,不久就得了风挛疾,右手足偏瘫。
可病魔并不能夺去他著作史书的坚强意志。
虽卧病在床,仍然“苦学如故,少闲,辄修书,病亟乃止。”
除负责所编的《通鉴》长编未完稿外,原计划撰写的《通鉴后记》也没完成,便赍志而殁了。
这是后话。
刘恕原先与王安石也曾有过交情,后来王安石执政时,刘恕尚在馆阁中任职。
王安石本打算让刘恕出任条例司,但刘恕却坚决地回绝了。
刘恕曾批王安石道,天子把国家的大政方针交付给他来施行,本来就应该先恢复和弘扬先古的尧舜之道,而他却改弦易张、背道而驰,把利益放在了首位。
那时候,王介甫权势震天、不可一世,多数人都不敢得罪他,而刘恕却气愤不已,当面去向他理论,说他的新法多么的不合时宜、不得人心,并劝他早日恢复旧制废除新法。
以至于王安石被气得面色如铁,刘恕却毫不在意。
在人多的场合,明知有王安石的门生在侧,也是畅所欲言、无所顾忌,最终便与王安石绝交。
();() 刘恕也因得罪了王安石,自度京师难留,便请求到南康(今星子)监酒税,归养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