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行侠仗义也就算了,平时还和苏轼一样爱好一些雅事(不雅估计与苏轼也做不成朋友,物以类聚嘛)。
此人阳寿虽短,但生平酷爱藏墨,被当世的士大夫戏之为“墨颠”
。
在苏轼眼里,吕希彦是一位贵公子,在没有被授官之前就深受王安石的信任。
因此,以前对于这样的公子哥还是有点瞧不上眼的。
不过,后来从苏轼所写的题跋中,我们还知道了苏轼曾得到过吕公子所送的藏墨,既然接受了吕公子的赠墨,想必苏轼从心底已经接受了此人。
苏轼还在一幅画作后面的题跋中,记述过吕希彦的一个笑话。
();() 他说,茶叶泡的茶水都是怕他变黑,而墨水却是怕他发白。
然而,墨块研开后隔夜颜色就变得灰暗,茶叶泡好后已隔夜就会香味减少。
所以说,茶叶是以新鲜为贵,而墨却是以古旧为好。
茶水是用嘴品尝的,墨是用眼来观赏的。
大书法家蔡君谟(蔡襄)爱茶,但由于年老体衰(年长苏轼26岁)不能大量饮茶,就时常烹茶赏玩。
而我们的吕希彦同志虽然酷爱藏墨但不善书法,就常常把精心研好的墨汁少喝一小口。
蔡君谟是嘴上不行,代之以眼;而吕希彦却是眼力不行,代之以嘴。
这也许就是苏轼的朋友吕希彦被称为“墨颠”
的最详尽的解读了!
苏轼的朋友吕希彦从京师去孟州当二把手前脚刚走,就又有一位来京师当二把手的老朋友胡允文前来。
胡允文(字执中),前文中我们多次提及过,他是跟随过父亲苏老泉的蜀中士子,又是苏轼在凤翔府任职时下面的一个县令朋友。
此次前来京师,是要到中书省担任掾属(二把手)的。
掾(音院)属,汉代自三公至郡县,都有掾属。
人员由主官自选,不由朝廷任命。
隋统一以后,才改由吏部任免。
也就是说,掾属这一职务,在隋朝之前还是不在编人员,地位的尴尬程度可想而知。
杨济甫这个人,我们在前文也曾提及过。
老杨是苏轼离开家乡前,被托付为苏家看护祖坟的一位同乡好友,更是苏轼一生中较为重要的布衣之交。
苏轼收到老杨自家乡寄来的两三封书信,知道了家乡的一些近况,同时也知道老杨的身体健康,全家平安,家乡的消息使得苏轼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些慰藉。
这时,苏辙被调到了贡院(会试的考场,即开科取士的地方)上班,苏轼当推官也是权宜之计,等一个月后正式的官员来赴任后,苏轼仍要回到翰林院报道。
如今,苏轼租住(看来,宋代都时兴租房住了)在宜秋门附近一个高柳古槐林立的偏僻居所。
长期的客居京师,苏轼的生活捉襟见肘,时常囊中羞涩。
在给老乡杨济甫的回信中,苏轼对老杨说,我在京师如今极其无聊,能收到你的来信非常高兴。
只是你收到我的这封回信,可能要到两个月以后了,因为目前邮寄到乡间的书信,一般都得在路上走五六十天之久。
所以,你收到信时不要怪罪我,不是我有所怠慢。
我目前生活困顿、精神疲惫,惟有天天盼着朝廷开恩,将我从京城外放到地方上去出任个一官半职。
(历史总是黑相似,这也类似今天的管理人员从集团公司到下属企业任职。
)
困顿无聊的日子里,苏轼又结交了几位新朋友,有后来曾提点梓州路刑狱和出任过越州知州的穆珣(字东美)。
梓州路,治所在今四川省三台县,也就是说此人后来在苏轼的家乡蜀地做过官。
所以,苏轼在日后的一首诗中夸赞他是“旧政犹传蜀父老,先声已振越溪山”
,还夸他是四朝耆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