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挥退了几个丫鬟,独自进了东暖阁。
东暖阁的上方修了三层的小阁楼,从这里可以看清楚院子里的好些地方。
“扑哧——”
采蘋站在廊子上,不禁笑出声来。
采苓回头,不知甚解地看着她。
“看来你不仅学了姑姑的拿手本事,就是连面瘫也学会了。”
采蘋笑着道。
看到她眉骨上一条狰狞的伤痕时,笑声戛然而止,凝固在嘴角。
采苓懒得理她,从袖里拿出一包还有余温的点心扔给了她,嘀咕了一句,白痴。
采蘋猝不及防地接着,反应过来后冲她的背影直叫。
采苓下转过抱厦,朝小厨房而去。
从另一头正过来的采薇,留神着前后完全不一样的采苓,心里还是很讶异的。
服侍南湘夫人时,能假死,被主子抓到,可以义无反顾地留下,再莫名其妙地成为姑姑的接班人。
几个丫鬟中,采薇觉得,最难读懂的就是采苓,回来后这是第一次见她,就越发冷冰冰的了。
她记得之前她们四个住一间屋子氏,采苓的确没有这样地面无表情嘛。
“什么时候,你和采蘋这样要好?竟有她的份,没我们的份。”
采薇嘟囔着。
看着采蘋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又满脸欢喜地吃着点心,心里很嫉妒。
明明她们四个是一起的,真是的。
听到那一句嘀咕,采苓的背影顿了顿,自然地笑了起来。
是啊,我们四个是一起的,又怎会忘了你和采蘩的?
在小厨房前的廊子上,二人正玩笑着,却听见悠悠扬扬的音乐声。
夜凉如水,悠扬的紫玉萧声惊起了万家灯火里的星星灯盏。
采苓悄悄把四个一模一样的戒指从袖口中褪了出来,侧耳倾听中轻轻交到采薇的手里。
那萧声幽远,明明满月,却丝丝凉意透骨。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
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新来瘦,非于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也则难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