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陆恒说什么,他就跑过去了。
在戏里,两人是父子,而在戏外,也培养出了感情。
陆恒在他那里学到不少,而他,也把陆恒的努力看在眼里,颇为喜爱。
没一会儿,霍建起和康健民都过来了,看了看陆恒肩膀的伤口,两人对视一眼,霍建起道:
“反正现在早就把拍摄计划提前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今天下午陆恒先休息休息,上药总得时间来养,明天看情况再说吧。”
陆恒还想说什么,康健民道:“接下来就是山路的拍摄,更辛苦,伱还是留着力气吧,不急于这一时。”
见他们这么说,陆恒也没再坚持。
湘西的山里真的很美,但山路也同样不好走。
哪怕休息了一天多的时间,但再次开拍后,半天的功夫,陆恒的肩膀再次被磨破了皮。
即使山里现在已经很凉爽了,但陆恒的衣服也从来没干过。
“要不邮包里塞纸壳子垫着吧,这样下去你的肩膀还没长好又得出血。”
陆恒摇了摇头,擦了把汗,说了跟之前在医院一样的话。
他们当然知道陆恒说的是这个道理,但看着陆恒那汗如雨下的样子,还有肩膀上的血痕,心里又都不是滋味。
“那就赶紧拍吧,早拍完早结束,你也不用遭这个罪了。”
……
这一天,康建民开车带过来一个老太太,叫龚业珩。
“几十年前,她进京演出花鼓戏,可是受到过大人物接见的。”
康建民对他们小声道。
她过来饰演一个叫五婆的角色。
五婆眼睛看不见了,他的孙子在外面根本不管他,但作为乡邮员的父亲却管。
每次过来,都要给她带一封信,信上没有字,反正五婆也看不见,所以就靠父亲现编给她听。
除此之外,信里还有父亲特意夹的十块钱。
这个情节也是让儿子认识父亲的另一面,从对工作上,转到对孤寡老人的关怀,经历过这件事,父亲在儿子的心中的形象也更加光辉、高大起来。
龚业珩到底是老艺术家,对表演的那股认真劲,就算是陆恒也不得不佩服。
不光是导演说行就行,每次拍完一小段,她都要看回放,如果自己觉得不满意,都会跟陆恒和藤汝俊商量,诚恳的说出问题,以及她要调整的地方,并再三向他俩道歉。
好在陆恒和藤汝俊也有同样的追求,所以能理解她,都笑着说不用。
三人的合作毫无罅隙,也让陆恒对敬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毕竟陆恒前世拍戏的时间,是在几年后,那时候还都是小角色,真正担纲主要角色还是十年后。
在那个时候,资本进场,人心虚浮,速度是摆在第一位的。
跟他们比,陆恒觉得自己已经算敬业的了,但跟现在的龚业珩比,还是有所不及。
康健民开始也觉得这老太太有点太较真了,但当最后龚业珩满意的段落拍出来,他看了连连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
有一个旁观的村民看了后,好奇道:“她真的不是瞎子?”
众人哈哈大笑,而旁边的龚业珩,则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尽管这部电影叙事平缓,但情绪、情感也是一步步堆砌的,从村民的反应,父亲的淡泊名利,再到对孤寡老人的照顾,以及接下来拍的过河的戏份,都让儿子重新认识了父亲。
最终,完成了感情的升华,儿子终于喊出了那声多年没有出口的称呼: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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