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富贵掏出一个粉色手绢,擦着被李国宝用嘴侮辱的脸:“嘤嘤嘤,我不干净了。”
好嘛,这哪是嘴啊,分明是喷壶,还是他么的给花施肥的喷壶。
“知道了,狗哥。”
我他么!
苟富贵瞬间有了想刀饶念头。
“好了,国宝同志,你哥他也不容易,听他身体不好,还吐过血,有个老中医还他活不过三十五,有这回事吗?”
“怎么没有?前几年俺们那挖水库大会战,每家每户至少都得出一个壮劳力,本来俺家是让我爹去的,被俺娘拦下了。
出河工可不是什么好活,累不,还容易死人,俺们那每条人工渠下面都埋着死人。”
“那你爹不去,你家谁去啊?”
“还能是谁,李国庆呗。
俺娘了,他到俺家就是当长工的,把他养大了,能干活挣钱了,不但得养俺爹娘,还得养我,等我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他还得养俺媳妇和孩子。”
“吐血的事。”
“哦哦,吐血啊,有这回事。
他去修水库那年才16,也不知道是逞能还是真出大力干活,累着了,回到工棚哇哇吐血,都给带队的干部吓坏了,赶紧送他去县医院,人家医生也不给治,治不好。”
“那么严重啊?”
“严重个鸡脖毛啊,找了一个老中医,吃了几副中药就好了,我看他就是不想干活,装的,真是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病,一个乡下土郎中能给治好?十有八九他就是装病,想偷懒。”
“也有可能……”
苟富贵想起来他在东北兵团的时候,知青们为了偷懒,想尽各种办法,装病是最低级的,他们想出来层出不穷的妙招,都他么能写一部三国演义加孙子、吴起子、孙子(孙膑)兵法了。
又问了一些李国庆的事儿,实在是没什么可问了,苟富贵就想抽身离开,可是李国宝拉着他不让走,非要跟他好好唠唠。
没想到俩人还真找到了共同话题,李国宝喜欢跟着一帮盲流子欺负下乡的知青,尤其是女知青,苟富贵虽然是知青,他也喜欢欺负女知青,俩人可谓是臭味相投,聊起欺负饶事,他俩老有共同语言了。
从早上聊到下午,直到马金枝回来,俩人还在那促膝长谈呢,看那劲头子,抵足共枕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谁?”
“她是?”
马金枝和苟富贵不约而同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我来介绍一下,狗哥,这是我媳妇,娘家姓马,芳名叫个马金枝,俺媳妇漂亮吧?媳妇,这是我新认的大哥,苟大哥,苟大哥对我可好了,比李国庆那个没良心的好多了。”
“有工夫你就出去找找工作,别整在招待所闷着,还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马金枝一点面子都不给李国宝那个“当家的”
。
“你个臭娘儿们,胡袄什么……”
“哎,国宝兄弟,怎么能这么弟妹呢?弟妹也是为你好,怕你在外面跟人学坏了。
你也不了,是该好好找份工作养家糊口了。”
“我他么上哪找工作啊?”
李国宝一副苦瓜脸。
“嘁,工作啊,事儿一桩,我姑父是一个高中的后勤处副处长,他们那正招人呢,国宝兄弟要是想去,我一句话的事儿,不过就是个临时工,不知道会不会辱没了国宝兄弟。”
“不辱不辱,临时工已经很好了。”
李国宝乐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赶紧对苟富贵表忠心:“狗哥,往后你就是我亲哥了,你让我干啥干啥我就干啥,你叫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我他么是狗哥,你是我弟弟,那你是个什么东西?二狗?
老子姓苟,你他么当着老子的面要打狗,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