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玉打来食盒,把里面的吃食端出放在桌上,对陆芷沅笑道:“侧妃,您要不要先用晚膳,然后泡足歇息。”
“好。”
陆芷沅低头挪动了一下身子,顺便把眼中的水汽压下。
吃食是斋菜,陆芷沅本也吃不下,吃了半个薄饼,再喝了半碗汤就不吃了,自去泡足,然后上床歇息。
她是来给太后守陵,也就是修行,所以屋子虽是敞阔,但陈设素简,除了床桌案椅,再无其他饰物,就连床上的垫子被褥都是靛蓝粗布,但不知是不是泡过艾草汤的缘故,她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此后几日,晚上鉴送晚膳过来时,都会说一句:“殿下守夜,请华侧妃放心歇息。”
听夏还偷笑,“怎么回回都是宋王殿下守夜,不过有他守夜倒是放心,就不用担心其他人胡来。”
茗玉和闻春也跟着笑。
陆芷沅正在窗下案整理一沓藏经纸,用于抄佛经用,她听到听夏的话,嘴角也噙着一丝浅笑,但很快笑容又隐去。
丧仪已结束,祁泓就要回上阳了。
“王妃和宋王殿下来了。”
听夏突然说道。
陆芷沅放下手中的藏经纸迎了过去,楚珮容和祁泓站在门前,还有一个身着盔甲的魁梧男人。
男人见她出来,向她抱拳行礼:“末将冯玉安拜见华侧妃。”
陆芷沅有些诧异,祁泓对她说道:“这位是护陵校尉,他负责整个茂陵的周全。”
楚珮容冷声道:“冯校尉,华侧妃是南越的公主,她的安危关系着东秦和南越两国邦交,也关系着你的前途,你可仔细了。”
冯玉安敛容肃声道:“晋王妃放心,末将时刻谨记。”
陆芷沅明白了,这是楚珮容和祁泓找来护她周全的,楚珮容方才的话,已把冯玉安的前程压在她的安危上,冯玉安必会小心谨慎。
待冯玉安退下,陆芷沅请他们到里边坐。
祁泓还是第一次进入她住的屋子,环视一圈,迟疑道:“华侧妃这般住着,会不会太过简陋,皇嫂您要不要送点东西过来。”
陆芷沅笑道:“不必,这般就好,妾身是来修行的,如此更能专心为太后守陵,说不定这一年,妾身得太后照拂,悟道成佛呢。”
祁泓极少见她说笑,不由得向她去,只见她脸上虽未施粉黛,但眉眼依旧如画,更兼守陵的简洁装扮,发髻上插着一支玉簪,身上着苍青长袍,自有一股清逸出尘之美。
祁泓转过头端起茶盏喝茶,遮住泛红的耳根。
“你若能成佛,倒是我们的福气了。”
楚珮容也笑道,她到案上的笔和纸,又道:“方才我在父皇母后那边,听到母后提起再过三个月,就是父皇的万寿节,我想着,你字写得好,不如你给父皇写副字帖,日后父皇若是见,也能念起你的好处。”
陆芷沅心下一暖,楚珮容这是想法子让她
在建昭帝面前示好,若得建昭帝照拂,晋王也会顾忌几分。
她想了想,道:“妾身在南越时,有一年妾身母亲寿辰,有人送了一幅水墨字画的屏风,妾身听说,陛下喜欢参详佛理,不如妾身抄录心经,王妃让人拓印到绢素上,然后让绣娘绣出来,做成屏风,送给陛下做贺礼,王妃觉得如何?”
楚珮容还未说话,祁泓便先笑道:“三皇嫂,华侧妃这个想法甚是奇妙,父皇什么珍奇之物没见过,倒是皇嫂和华侧妃一起做的屏风,这份心意最是难得。”
楚珮容也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