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羡攥着的手渐渐卸了力,任由阮凝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阮凝在整理碎片的时候,发现其中某一片上面有抹红色。
花瓶为了彰显古时候的富丽堂皇,通身都是金色,鎏金的瓶口,瓶身有黄有绿,偏偏没有红色。
因而那一点点起来就格外的显眼。
阮凝后知后觉发现那是血迹,等她再往傅羡的手上一瞥,便见了从他指缝当中溢出来的血。
随着手指被打开,傅羡的掌心慢慢露了出来,阮凝见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伤成这样”
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要贯穿整个掌心,鲜血便是从那里流出来,朝着四面八方,使得他整个手掌都被染成了红色。
上去颇为触目惊心。
傅羡自己有数,只不过是上去严重,实际上花瓶碎片并没有割到多深,皮外伤而已。
但他瞧见阮凝的脸色,到了嘴边的“没事”
二字被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好的眉毛皱了起来,似乎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阮凝的心一下子揪起来,顾不上拼花瓶什么的,先让李婶把医药箱给拿了过来。
刘姨颇为尴尬地站在那里,被傅羡凉凉的眼风一扫,她没了坐到椅子上的心思,就这么干站着阮凝处理伤口。
阮凝到底不是专业的,在帮傅羡用消毒水消毒时,难免会掌握不了轻重。
傅羡仿佛没有痛感一般,不管阮凝怎么折腾,他除了一开始皱了皱眉毛,之后表情便没有再变过。
阮凝细细地用绷带帮他包扎好,她在做这事的时候小心且认真,樱花一样的红唇轻轻撅了起来,怕他疼一样吹着气。
傅羡就这么望着她,因为两人都是坐着的,阮凝比他要矮了一点儿,所以他能见阮凝纤长的睫毛一下一下地动着,轻柔如同羽毛,叫他很想伸手用指腹去感受一下那份柔软。
包扎的时间于傅羡而言算不上多长,还不够他将阮凝的眼睫毛数上一遍,她便直起身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阮凝松了口气,她方才一直怕傅羡会被弄痛,所以动作是小心又小心,就怕出错,背上都有了微微的汗意。
“下次可别这么不小心了,
刚才吓死我了。”
阮凝到他满手的血时,心脏都停了一秒钟,有种害怕袭上心头,叫她到现在心跳还急促着。
傅羡着自己被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右手,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下次包扎伤口这种事情,还是他自己来吧
手被裹成这样,连手指都弯不了,他想干什么都不行。
阮凝反倒对自己的作品挺满意的,她将医药箱收拾好,没有深入探究为什么傅羡会将手掌心伤得这么重。
刘姨站在阮凝身后,突然咳嗽了一声,“三少夫人,您打算开始了吗”
阮凝了眼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便开始挑拣碎片,她刚动,便有一个白白的,圆滚滚的“哆啦a梦手”
拦在了下方。
傅羡只有几根手指露在外边,已经不见之前的半分修长。
阮凝的杰作。
“戴手套,不要受伤。”
李婶在一边候着,听到傅羡的话,便立马去厨房拿了个一次性塑胶手套过来。
阮凝没他想得这么周全,她听话地将手套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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