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逾白一手拥住她,另一只手简单地处理现场,说:“猜到了。”
她蜷腿坐在客厅沙发,抱着一杯养生的花茶,咕咚咕咚灌几口,像几百年没喝水,疯狂地补充完水分,昂首看着灯下走近的男人:“我会毕业,我也要考虑我的将来。”
旁边有沙发他不坐,到她的独座,单手搂住她膝盖,将人横抱起。
钟逾白坐下后,把纪珍棠放在身上,他说:“留在这不好?”
“挺好的啊,不过呢,我是一个天生漂泊的人嘛,总觉得人生到处都是变数,也不知道哪里是我最后一站。”
纪珍棠低头想着,“好不容易有摆脱爸爸的勇气了,我也在想我还有没有必要留
在这个我其实并不喜欢的地方。”
钟逾白有些意外,问:“为什么不喜欢这里。”
纪珍棠横坐在他腿上,后背抵在沙发扶手,坐得懒散:“就是一直以来,都觉得没有什么温度,好像走到哪里都会有伤心的回忆。
比如小的时候下过一场雪,在雨灯街迷了路,最后还是警察带我回家。
况且我也不是特别有钱,又感受不到灯红酒绿的快乐。”
又严谨道:“至少在认识你之前,没有感受过。
始终都只是小小的在拼搏的蝼蚁。”
钟逾白说:“看来是受过太多委屈了。”
她说着,做出委屈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点头:“你看,你把我宠得心野了,可以摆脱家里了,又要面临这样的结局。”
他说:“这不是结局。”
钟逾白平静地思考片刻,又道:“我留不住你,也不该留住你。”
不过——
“你去找你的自由,我等着你。”
她看着他的眼睛,余光越过他的肩膀,捕捉到瓷器里色彩斑斓的花,都是他精挑细选的。
因为她喜欢什么,他最知道。
他真的会将她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都布置得井井有条。
一个极致的细节控,会把爱意塞满在每一个角落。
这个家里,少一朵花,不会怎么样。
但多上一朵,或许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让她感到惊喜,愉快。
就成了他的成功之处。
她从前不太能透彻地理解爱。
因为没有被爱过,也没有爱过人。
爱不是因为听见钟珩唱歌而产生的那一点点心动,不是被权利和金钱诱惑,奋不顾身地扑过去,不是看到他在十里洋场呼风唤雨就产生崇拜,甚至不是她固执想要找寻的那点烟火气。
一切具象化的东西都太浅薄,太过于瞬息万变,太容易支离破碎。
爱是一种信念。
是我回过头,你依然在。
而我也无条件相信,不管我走多远,走多久,跨过江河湖海,渡过漫长年岁,你会目送,会祝福,会放下万般不舍,在原地等着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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