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氏手中帕子都快被绞断了,可还得端着向傅候行礼方才退下。
眼桑氏走了,姜妈妈才又轻声劝慰:“侯爷这些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望教子成龙,老妪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也知晓外头的天变了,侯爷好歹也要瞧一瞧,现如今女子足不出户的日子都过去了,女子不仅能上街,还能开铺子呐做掌柜的。”
她向驱蚊止痒膏:“就说开这间铺子的掌柜就是位女子,若她一生只知在家相夫教子,这样好的东西如何能造福于民呐?”
姜妈妈叹气:“侯爷别觉得老妪僭越,这日头晚了,我也要快些带孩子们回家了。”
“还是我叫人套车送妈妈罢!”
话音未落,就见傅诗云取了一包驱蚊止痒膏塞与姜妈妈怀中:“原今日是我不好,硬让掌柜的将这些都卖给我了,害得妈妈白跑了趟!”
姜妈妈颇有深意了傅候一眼:“我就说过,县主是最懂事知礼的孩子!”
父女一道送走姜妈妈一家,才忽觉有些尴尬,傅候默默回想竟记不起来上一回与女儿单独相处是在何时了,他轻轻吐口气:“云儿,日后你若有什么少的缺的不管什么都可直接来与父亲说。”
傅诗云低头苦笑:“父亲,我已经十六了。”
……
折腾了半下午总算回到自己院子,春杏搀傅诗云坐至湘妃榻上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手炉,方取来活血化瘀药膏帮她仔细涂着。
夏荷坐在湘妃榻下矮凳上,也取了药膏给自己涂,她跟县主刚进府就被管家叫去正厅,她还未踏进正厅,里头侯爷就发火了,当下跪倒在地,冬日院子里地凉又跪了那样久现下着倒比傅诗云还厉害些。
只见她一边涂药一边愤愤:“要我说县主您还是太心软了些!”
“原本我也没想与她清算这些,若不是今日她先发难也不至于闹成这副田地。”
傅诗云眼眸望向窗外:“说到底她才是侯府主母,这儿是她的家……”
“可这里也是县主的家啊!”
春杏睨了夏荷眼,夏荷撇嘴不再说话。
“我如今都已十六了,哪怕我不愿再过几年也得嫁人,待到父亲百年之后玉成袭了爵位,这侯府跟我还有何关系?说到底我才是那个过客。”
一时间屋内无人说话,夏荷愈想愈气:“县主就应当将她以往做得那些腌臜事全都说出来与侯爷知道才好!
就那碳火份例之事她还有脸说,是真当咱们院子里头都是些年纪小的好糊弄吗?”
春杏向外瞧了眼抽手给夏荷倒了盏茶:“我知你心中有气但也不急于一时,先歇歇罢!”
夏荷接过一口何干:“怎的?她敢做还不让人说了?她私扣宫里赏给县主的红罗炭,换成黑炭送来这也就罢了,竟还能颠倒黑白说得跟三位哥儿受苦了一般,当真是倒打一耙!”
她抽了抽鼻子了眼正闭目养神傅诗云又道:“不过今日县主倒是转了性,竟愿意跟侯爷服软了,您没当时夫人的脸,那可比面盆里头的面还要白呐!”
春杏捂嘴直笑,傅诗云这才瞥了二人一眼:“还不都是宋姑娘教我的,她说我性子太过刚强,即便有时能与父亲相见也不过三两句话就吵起来了,她跟我说有时要懂得服软,但服软并不意味着认错,反而还多了说话表态的机会。”
“方才在正厅里我也就学着桑氏依葫芦画瓢,没想到父亲竟真就吃这一套!”
她摆摆手让春杏把药膏收起来。
“这般来宋姑娘不仅是个心灵手巧的,遇事见解还这般通通透,倒不似街上传闻那般。”
夏荷噗嗤笑出声:“哎哎哎!
春杏姐姐你这墙头草未免倒得太快了些,方才是谁被宋姑娘叫去还甩脸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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