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宋甜还是在房扒拉宋志远放旧的箱子时找到家传药谱的。
也许是胎里带来,宋甜一向对炼制毒饵很有兴趣,也颇有天分,自己对着家传药谱闭门造车,倒是学会不少制毒的方子。
她还对旧方进行了改良,炼出的毒饵更加甜蜜芬芳,宋家的生药铺、绸缎铺、丝线铺和当铺都放着宋甜亲手炼制的毒饵,以防铺子里闹起鼠患糟践货物。
后来宋甜嫁入京城黄太尉府,黄连酷牡丹,可惜他养的牡丹花根老被虫子咬断,还
是宋甜制出了毒汁洒在牡丹花根处,毒死了虫子,救了黄连心的牡丹花。
如今重活一次,宋甜不打算让人知道自己会炼制毒饵了。
回到东偏院,宋甜让紫荆回屋歇着,自己呆在房里,按照记忆开始默写药方子。
快中午时雪停了。
张兰溪和魏霜儿正陪着吴氏在房里说话,宋志远从外面回来了,小厮宋槐提着个毡包跟在后面。
宋志远一边在张兰溪和魏霜儿的服侍下脱去斗篷,一边吩咐中秋“把宋槐拿来的毡包送到东偏院给大姐儿。”
中秋口里答应着,眼睛却向吴氏。
吴氏了魏霜儿一眼。
因对宋甜的恨,魏霜儿暂时与吴氏成了盟友,她当即会意,“嗤”
了一声,道“老爷给大姑娘什么宝贝物件,还恁的藏着掖着不让我们几个瞅一瞅”
宋志远呵呵笑了,道“我瞧着甜姐儿如今是大姑娘了,该添置些衣服首饰了,今日出去逛了逛,给她置办了一套金头面和一件大红遍地金貂鼠皮袄,另外还有几件上色袄裙。”
“貂鼠皮袄”
魏霜儿声音一下子拔高,“新的还是旧的若是别家当的,二三十两银子就够了;若是新的,至少得五六十两银子吧”
宋志远难得给女儿买东西,自然要炫耀一番,得意洋洋道“我给自己闺女买,能买旧的么自然是崭新的,足足花了六十两银子”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要知道,宋志远对女人尤其精明,只有女人贴他的,没有他主动付出的。
除了娶吴氏时给吴氏买了一件上好皮袄,他从未给别人置办过皮袄张兰溪有钱,自己拿出体己银子买了件貂鼠皮袄;魏霜儿没钱,穿的皮袄是宋家当铺里别人家当的旧皮袄;他的独生女宋甜爹不疼娘不,一向穿的是自己亲手缝制的绣袄。
魏霜儿心中又妒又恨,尖声道“老爷既给大姑娘买了,也该给我买一件才对太太和二姐姐都有貂鼠皮袄,只有我没有,穿着人家当的,出门没得被人嗤笑”
宋志远似没听见一般,连声吩咐元宵“快把我的貂鼠暖耳和紫羊绒鹤氅拿出来,今日知州江大人要带着阖城大小官员去豫王府请见,我得穿得体面一
些。”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宋甜的声音“爹爹,你若是去豫王府请见,别穿那件紫羊绒鹤氅。”
门帘掀起,宋甜走了进来。
宋志远十分好奇“为何不能穿”
宋甜微微一笑“我听舅舅说,豫王不喜欢紫色。”
豫王最喜欢绿色,最讨厌紫红色。
起初宋甜不知道,后来魂魄跟随豫王时间久了,她才得知豫王之所以厌恶紫红色,是因为永泰帝宠妃萧贵妃最喜欢紫红色。
豫王生母端妃,生前与萧贵妃势同水火。
前世豫王辞世不久,永泰帝因服用道士所炼丹药崩逝,继承皇位的正是萧贵妃所出的韩王赵致。
宋甜一直怀疑,给豫王下毒的豫王府长史蔡和春是韩王赵致的人。
宋志远点头道“既然你舅舅这样说了,那必定是真的。”
宋甜的舅舅金云泽原在独山卫所当差,如今被分派到豫王府做校尉,自然消息灵通些。
宋志远扭头吩咐元宵“拿那件藏青缎面鹤氅吧”
宋甜这才屈膝福了福,笑容灿烂“谢谢爹爹给我置办头面和皮袄。”
宋志远难得送闺女礼物,见宋甜笑得开心,自己也不那么心疼花掉的银子了“你喜欢就好,以后想要什么首饰衣服就跟爹爹说。”
女儿长大了,得好好打扮起来了,这就譬如种花需要施肥,做生意需要投入本钱,万万不可吝惜。
吴氏一向把家里的财产成是自己的私产,本就因为宋志远为宋甜花了这许多银子心疼,见宋志远还要大许愿心,实在是忍不住了,当下道“大姑娘小小年纪,素净雅致才是正理,何必打扮那么华丽,凭空添了几分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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