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得有些莫名,见李隆基也笑我,才明白是要我去伺候净面。
我走过去,沾湿了白巾,递到他手里,他极满意地点点头,眼中却是捉弄的笑,擦干净脸,又喝了口茶漱口。
待一切收整后,那领头侍女才吩咐人在卧榻上摆放好矮几,将早膳上了来。
我矮几上的早膳,显是用心吩咐过的菜色,又是双人的菜量,心里对王氏不禁生了几分内疚。
李隆基执筷,挑拣了片刻,替我添了不少菜,道“多吃些。”
我想起昨夜那句话,有些躲避的心思,笑着对他道“我不饿,郡王自己吃吧。”
他斜睨我,恢复了往日清朗“侧妃特命人备了两人的分量,你总不好辜负了她的心意吧”
我见那些宫婢和内侍在
,也不好和他顶撞,只能坐下,陪着他吃。
两个人格外安静,各自用膳,身侧宫婢和内侍都垂头立着,也是大气不敢出。
待落了筷,那宫婢端了茶上来,李隆基端起闻了下,半笑不笑道“本王的心头好,绿昌明。”
那宫婢躬身道“这是侧妃特命人准备的。”
李隆基淡淡地嗯了声,道“本王得明白,日后这种话无需再说了。”
那宫婢听他话中不快,忙屈膝下跪,道“奴婢一时口快,请郡王恕罪。”
李隆基没她,随口道“起来吧,”
他又喝了口,对我道,“这些你都要吃完,一口也不能剩,我要带王氏去叩见皇祖母了。”
他说完,又替我添了些菜。
我放了筷,道“真吃不下了,一夜没睡,没什么胃口。”
他没说什么,倒是挑了挑眉,隐晦地着我,我被他这么瞅着,渐琢磨出了另一层意思,又窘又气地瞪了他一眼。
又静吃了会儿,他才放下筷,曲指敲了敲桌子道“听你鼻音很重,一会儿让沈秋来。”
我笑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病,不用麻烦沈太医。”
他认真我,道“沈秋我才能放心。”
我被他说得一时接不上话,他已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门。
待人走干净了,宜喜才进门,收整着案几上的碗碟,神言又止,终没有说什么。
二月初二,是踏青迎富的日子。
皇姑祖母极宠张氏两兄弟,因他二人说从未见过皇家围猎,特命叔父武三思在洛阳郊外准备,安排下三日的行程,携众臣及李家武家子嗣相陪。
自太宗皇帝后,皇家围猎已多年未办,只因先帝身体羸弱,皇姑祖母又毕竟是女儿身,不及马背上打下天下的太宗皇帝热衷弯弓射箭,驰骋狩猎。
这一日,碧空如洗,日头暖而不盛,正合围猎。
大帐内,一众武家李家子嗣陪着皇姑祖母用膳。
婉儿将茶端到陛下面前,却被她一笑拒绝“今日儿孙们狩猎,总要喝些酒才好,”
她边说着,边去元月,道,“元妃,朕已习惯了你盛酒,今日就由你近身侍奉吧。”
元月忙起身应是,走到一侧净手后,手持银匙,往青玉酒樽中添了稍许,躬身举到眉前,道
“陛下。”
陛下未接酒樽,笑她,道“怎么,嫁了朕的孙儿,却还改不了口”
元月忙又将酒樽举高些,道“皇祖母,请用。”
陛下这才接过,对李成器,道“日后让元妃常来些,朕老了,有些念旧,喜欢让旧人陪着。”
李成器起身,恭敬笑道“但听皇祖母安排。”
陛下颔首,道“坐下吧,皇家围猎已多年未行,你的马术在宫内外都是有盛名的,可别让朕失望了。”
李成器谦虚地回了句话,坐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