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说话般嗷呜个没完,语调丰富。
安吉洛重新瞥向他。
那颗雪白的狼头上丝毫没有残留人类的特征,唯独神态不同。
狼的面部肌肉不适合呈现丰富的表情,但狼人或许是例外,伯爵的委屈幽怨浓稠得都快从那张狼脸上淌下来了安吉洛素来心软,有那么一刹那,他简直感觉自己是个冷酷的负心汉、一个打老婆的坏种,恐惧开始退潮,他舔了舔嘴唇,歉然道“抱歉,我不该对你使用暴力,我保证不会再打你,只要你”
“呼哧呼哧”
伯爵眼珠一亮,噌地把狼头塞进门洞。
“只要你退回去”
安吉洛大喊,威慑地比划了一下腿骨。
“呜呜”
伯爵退回原地。
可能是药剂正在起效,他的狂暴有所消减。
小蛋糕可太凶了,天哪太凶了
伯爵下肢蹲踞,一双前肢拄地,耷拉着硕大的狼头哭哭啼啼,泪水溢出那双野性、漂亮的狼眼,混着黏答答的馋涎,浸得狼毫水亮如缎面。
“你还没找回理智吗”
安吉洛朝药柜退去。
或许稳定剂的剂量不够,他之前打药时没到全貌,伯爵的块头实在太大了
这时安吉洛已经不怎么害怕了,他得出伯爵不会伤害他至少不会有暴力方面的伤害,况且他已经盯着狼人骨架一天了,那多少起到了预防针作用。
他基本冷静下来了,站在药柜前翻阅起神经稳定剂的说明,这种药他没怎么用过,拿不准剂量。
在确认过正常成年人的用量后,他估测伯爵狼人化后的体重,觉得那一针管的药量应该差不多
而门外的狼哭断断续续,频率逐渐下降。
安吉洛关上药柜门,忽然意识到门外不知何时已静了下来。
他走到门口查。
伯爵不见了。
只剩下地上那滩口水。
“阿昂佐伯爵”
安吉洛探头探脑地叫了两声。
没有答复。
回廊空空荡荡。
伯爵像条发癫时做错事的大狗,在冷静下来后不敢见人,臊得溜了。
安吉洛略一思索,决定把伯爵揪出来。
他们非得好好谈谈不可这算什么事儿呢
那条大腿骨相当沉重,安吉洛举了那么久手臂早已酸痛难捱,可他必须得有东西防身,天晓得狂化的狼人是不是只有伯爵一个他怀疑这座古堡里的所有人全都是狼人,他已经有猜测了,那所谓的“遗传性银发”
八成是季节性换毛的结果,一些生存在寒冷地区的动物在气候温暖时会呈现出各种毛色,但当严寒来临,为在皑皑白雪中隐匿身形,大自然会为它们更换一身雪白的外衣。
至于瞳色与肤色
既然发色会随冬季来临而变白,其他身体部位的色素随之减淡似乎也符合这一族群的生存逻辑。
安吉洛懊恼地咬着嘴唇,他误以为亚利基利家族遗传有轻度白化病,他崇信科学,可他的科学知识却不够,这一点害了他,他本该有更多怀疑。
伯爵就是十一号。
安吉洛此时无比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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