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听了气喘吁吁,瞪着眼睛看黑熊,恼怒愤恨之情洋溢而出,毫不掩饰。
();() 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城内废墟已清理的差不多了。
刘琦所部押解俘虏也只是临时驻屯析县,明日还要启程顺淅水而下,去南乡驻屯。
也懒的再劝,索性就说:“刘景升是你亲生父亲,儒家亲亲相隐,他若是寻常人,你杀人,他会帮你抛尸。
你若有万余兵马,这荆州大地你想杀谁就能杀谁,直到杀出一个让你满意的荆州。
哪怕你兵败被俘,你父亲也会尽力保全你的性命,再不济也能让你妻儿安全。”
能拿来给黑熊喝的酒,自然是同期酿造时品相最好的。
见刘琦渐渐回神,黑熊就说:“你争就放开手脚去争,不争的话就早早退出,免得你父亲为难,也能保住你兄弟之间的情谊。
古之先贤,兄弟之间争相让位,这不正是你们大儒名士追求的让贤精神么?”
刘琦感觉黑熊不怀好意盯着自己,当即就说:“我为难的是不知该怎样拒绝他。”
到了那个年龄,军中锐士不见得愿意追随。
蔡瑁的姑姑嫁给了太尉南阳张温,蔡瑁的侄女现在又跟刘琮订亲。
过去十二年里刘琦表现平平,想来也不是个有军事天赋的人。
蔡瑁三个姐妹,分别嫁给了黄承彦、刘表,还有个妹妹待嫁。
黑熊抬手指着北边:“袁绍死的太急了,他若晚死三四年,我又何必冒险去河北?正所谓造化弄人,凡事要往坏处想一想。
若十年后,你弟与蔡氏女生育三五个孩子,而他正值壮年。
那时候,该如何是好?”
随即刘琦也解开衣襟争出双臂,抬手搓着胸膛汗渍,对起身的黑熊询问:“堵阳守将吕常可在城中?”
尽管如此,他还是穿着皮甲,只是没有佩戴头盔,如往日那样赤巾裹头。
他没再说什么,随即给自己筛酒,主动给黑熊敬酒:“黑君,满饮!”
整个荆州那么大,他却没有几个能平等交游的朋友。
博望坡一战影响力正浓,荆州人不会轻易投降。
可司马徽不吃这一套,刘琮无功而返。
篝火前,刘琦扎紧袖口跳舞,十几个随从伴舞。
小心筛去米粒醪糟,颗粒尽可能完整筛去,存留的米酒甘甜、清澈。
黑熊端起清澈米酒小饮一口:“我若是你,驻屯南乡安心调养这三千青州兵,冬季时袭击诸蔡,得其财物部曲,前后怎么也能有万余兵马。
你父亲再狠,也不至于讨伐你。
你父亲不开口,谁能惹你?”
“在城里,怎么有人求你救他?”
刘琦前后饮了足足五大杯,醉意浓厚,硬是没发出一点脾气来。
“好好活着,传承家业,对你来说也就对得起祖宗、子孙。”
结果现在名士不像名士,狗军阀儿子也不像狗军阀儿子。
归根到底,刘琦始终是以名士作为成长目标的,名士应该有各行各业的朋友,是世间最自由的人。
刘琦依旧在争辩:“我不掌军事,他们不会猜忌我。”
黑熊瞅着,也是不由啧啧称奇。
这样心不狠又有钱的朋友,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