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曾是延长石油厂功勋,”
沈一拂说“这两位应该也是邹老的弟子吧”
“沈先说的没错,当年邹老因病离开,我们的开采也遇到瓶颈,苦苦支撑多年本打算离开,直到林教授来到延长。”
云知问伯昀,“大哥也加入了科学社”
伯昀颔首,“国处危难,个体之力,不如众志成城。”
云知忽然想到楚曼姐,难怪她当年会留下那样一封信给骆川,是因她早知这条石油救国之路是殊途同归的。
“但延一井可开采的余地已是不多,如今石油官厂又被人控制”
伯昀道“我本来还愁如何把大家都带出来,没想到沈先就托人联系上我,若非有沈先,这年的研究成果有人,也不能如此顺利回到上海。”
众人正要随伯昀作揖致谢,沈一拂对伯昀道“一家人不必客气,是我分内之事。”
伯昀瞄向红着脸默不作声地云知,“不会是为救大哥,才以身相许的吧”
众人皆笑起来,伯昀又问“家里人都知道这件事么”
云知与沈一拂相视对望一眼,出情形有异,伯昀不开玩笑“怎么,出什么事”
三人另去一间屋子,云知简略地将段日子的事说给伯昀听。
伯昀疼惜妹妹,听到巡捕房那段怒得连连捶桌,于是到她把张地契合同交给他时,他收也不收,就道“当初若没有接手,我们整个研究所也都支撑不到现在,反正我们现在也打算推出延长了,这店铺自然归。”
云知当然说自己用不,两人左右推拒,偏偏伯昀态度强硬,说她要是非要塞给他他就卖给她当嫁妆,她无奈,只得求助沈一拂。
他适时将林赋约留下的地图递过去,直到伯昀摊开,露出难以置信地神色,沈一拂徐徐道“虽然当年大部分论证、推演的材料和数据被烧毁,这份地图好歹还是留下来,对你们研究应当有用”
伯昀握着图的手打着颤,眼眸也起了雾,“有用、太有用了我们研究所地质数据是很大的一块缺失,此图虽只是结论,但可以以此为依据、缩小范围去实地进行倒推论证,这、这是在东北么若我们想进入东北勘测”
“局势不宜,国力不许,技术只怕也难以支撑。”
沈一拂说。
伯昀眸色黯淡下来,沈一拂言简意赅,却是字字珠玑。
“国人不会言败,局势总会有转机,到那时,我们需要有自己的人、自己的技术,否则依托于外邦,历史仍会演。”
沈一拂一字一顿道“们研究所的勘测技术已经超过一代,但邹老、有四叔他们用命换来的图纸,对你们而言亦有互补的价值,不论从何而始,总是要一代接一代共同往,林老留下的八间铺面,亦是如此。”
云知没想到沈一拂三言两语就把伯昀说服。
伯昀收好店契与地图,心里对未来也有一新的规划,迫不及待地与呆子、老学究他们探讨商议。
云知忍不住想给沈一拂竖起大拇指。
一偏头,到他负手而立,静静伫立在窗边,着里边的人热烈讨论的样子,眼中泛着淡淡的笑意,以及羡慕。
曾几何时,他也曾有过一群志同道合的挚友,会面红耳赤争论着、憧憬着,哪怕在天寒地冻的陋室间,也驱不散心里的热。
两人牵着手迈出石楼,她几度欲言又止,是怕勾起他那段伤心事。
“怎么不说话”
是他发现了她的低落情绪,“是担心大哥他们不安全么”
她摇头。
“那是怎么”
话没来得及说,江随一阵小跑,身后跟着阿成,“少帅,您让阿义他们去保护的那名学生受刀伤,人送往医院”
沈一拂脸色骤变,“哪家医院伤哪了”
阿成“广仁。
说是伤及腹部,阿义已经第一时间送他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