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里的先生自称姓徐,问陈教授:“你百分之六十的概率是怎么得出的,具体是什么技术,哪方面的课题,可以得到这种精准的数字?”
电话里,陈教授不方便明说。
他是以严谨著称的生物学家,跟人家说“我好像找到你家小孩了”
,等人来了结果出来不是,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么。
徐先生来时,陈教授让保安亭放行。
他站在三楼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见一辆黑色慕尚停了下来。
一个西装革履、年龄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下车。
陈教授亲自迎接,同时观察他的样貌,和杨侑然是有些相似,但历经岁月气质更坚实和沉淀,和杨利鸣也不太一样,杨利鸣是精明的商人,但徐先生身上没什么精明和算计感,带些上位者的压迫感。
“最快什么时候出结果?”
徐行低头看手表,陈教授收回目光,说:“最快……今天,今晚。”
徐行颔首,带着疏离和礼貌:“那么我就在研究所等待结果了。”
其实陈教授观察他的模样时,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化验结果最快半小时就拿到了。
陈教授看见最新的纸质报告,有种尘埃落地的感受,第一时间是想告诉杨侑然的。
他回到办公室,找到等待多时的徐行:“徐先生,您给我的样本不是杨总的。
这是一份成年男性的样本,我不知道这份样本出自谁,但结果出来……”
徐行坐在他办公室里,姿态沉稳内敛,朝他伸手:“陈教授,麻烦把报告给我看一眼。
你那边其实已经有结果了吧?我昨天让人查过了,你有个妹妹,当年和婉瑜在同一家医院生产,小孩叫杨侑然,是吗?”
“是……”
这可能就是抱错的原因,陈教授把报告递给他,等他看了,徐行问:“这是谁的样本,你妹妹的孩子杨侑然吗?”
陈教授沉默了会儿,点头:“根据我查来的结果,二十二年前,杨总的孩子取名侑然,我妹妹的小孩,也正好在出生那天,改名叫侑然。”
陈教授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也在医院,父母都是福建人,在当地找了个有本领的师父,给小孩测算了个新名字,说“侑然”
很好。
于是那天,就这样改成了“侑然”
。
医院新生儿的名册上似乎还没改,方如要见宝宝,年轻的护士就抱了个“侑然”
进来。
陈教授说:“这不是很常见的姓名,兴许是这个原因,两个小孩被抱错了。
而后杨总养到两岁的孩子被拐卖了,这个孩子叫与墨,是不到一个月前,我们家才刚刚认回来的。
很抱歉在一切都没确定的情况下,我无法在电话中对杨总说明真相,因为之前联系到的也一直是她的特助,更不方便对她说明情况了。”
“我了解,你也有难处。”
徐行对此没有解释太多,杨婉瑜身体突发情况需要检查和治疗,为了不影响公司的上市准备,知情者很少,特助更是被勒令不允许对外吐露半个字,所以搪塞了陈教授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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