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凌公子”
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变化。
“在徽州地头上想动青龙教——就凭你们?”
他看着沈凤鸣。
“青龙教主只不过没将黑竹会放在眼里罢了,否则岂有你们在淮河以南的一足之地!”
沈凤鸣却仍然冷笑,“青龙教不过一介江湖教派。
如今金兵势大,江北都是不保,一个青龙教主,有何本事大言不惭一统淮南诸路?”
“我倒不知,原来黑竹会在淮阳久了,竟开始替金人说话了?”
那凌公子口气似乎越不豫,“你的意思,这次你们背后有了金人,要将青龙教从徽州起走?”
“随你怎样猜——总之这次青龙教怕是已保不住了。”
那凌公子脸色铁青,冷冷道,“张弓长是否也来了?”
沈凤鸣一怔,并不回答。
“你是不是还没认出我是谁?”
凌公子捏了他衣领将他轻易一推。
“我倒不知,自我离了黑竹,这会竟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一个杀手不好好去接杀人之令,却竟受雇做这般绊人手脚的下三滥之事——哼,就做了也便罢,但那‘任务之外,绝不杀人’这八个字好像也忘了吧?动手烧楼——这种事谁教你们的?——竟还受金人之令,在淮阳时我没接过金人一单生意,你们倒好,迁离了淮阳还不够丢脸,到了大宋地界,竟做的是金人走狗。
不叫我遇见便罢了,竟到我面前丢人现眼么!”
君黎在一边见这凌公子竟然怒,也是意料之外,只见沈凤鸣听到后来身体簌簌抖,脸色也愈苍白,心中奇道,这凌公子究竟是什么样人?听他口气,他也曾是那黑竹会中之人么?这沈凤鸣想必认出了他来,所以害怕。
“凌厉!
他是凌厉!”
终于有人叫道。
“‘谁人不识凌厉剑,乌色一现天下寒’,便是他,不会错!”
纵然满堂人皆无力,但“凌厉”
二字,还是令整个席间笼了又一阵低低语声,与那琴声嗡嗡地会在一处,竟不舒服起来。
君黎再看那凌公子。
“凌厉”
——他听过这个名字。
淮阳黑竹会总舵的金牌之墙上,第四十五任金牌杀手,便刻的是这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