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浸在乖孙来信的喜悦当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事有什么问题。
陈大夫人和琳琅听了这话都觉得有些不对,只是碍于面子没有直接点出。
王姒却大喇喇的直接问了出来。
老夫人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二郎在京中向来忙碌,这些小事一时忘记了也未可知。”
这话说起来,连她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能记得给祖母和养子写信,却忘记了刚刚嫁过来的新婚妻子,不论怎么都说不过去。
厅上数道目光都投向了初微,看得她感觉端在手上的茶盏都有些烫手了。
她来到家已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她现自己和峥两个人的处境都有些不容乐观。
大家都看得出老夫人不看重她这个孙媳,没有把任何管家的权力交付于她,不能与进之的妻子王姒相比肩,再加上成婚时父亲敲诈今安一笔钱财的传闻和生辰宴事件,难免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
而峥和她一样,素来为老夫人不喜,唯一能撑腰的父亲今安远在京城,大家看人下菜碟也是常有的事。
初微和峥近来成为了饭搭子,多少有点抱团取暖的意思。
而今日今安的来信让她重新审视了自己和峥之间的差别,峥好歹还有今安这个养父是真心待他,而她在这个家,却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虽然这些事情她早就已经清楚,但再一次以这样的形式在公众面前直接被点出来,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受到了影响。
结束了为期八日的伴驾生活,今安回到家中,全茂上来给他奉茶更衣的同时,汇报了自己所做的一项重要事项信都已经寄出去了。
恒亲王在回程之前喝了酒,拉着他和五皇子坐了一车,滔滔不绝地谈着自己这些年来文治武功的成就和对朝廷的贡献,今安即便已经离了许久,现在满脑子依然都是恒亲王呱呱呱的笑声。
听了全茂这话,今安一时有些不解其意“什么”
全茂又进一步解释道“您吩咐的每月月底给老夫人和公子的信,都已经送出去了。”
这个每个月的固定流程,今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换好衣服后,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不对”
是因为什么“那夫人呢”
今安在为官一事上算不得什么端方君子,但在朝中风评还算不错,就是因为只要和核心利益无关的事,他一般不会刻意给人难堪,面子工程一向做的不错,让人指摘不出什么毛病。
他和林氏虽然是只见了一面的夫妻,但她人既然已经嫁了过来,该有的礼数就要周全。
全茂讷讷道,“您也没写夫人的信呐。”
看今安的脸色当即有些不好,全茂忙又问道,“要不您再写一封,小的再找人给夫人送去”
皇帝年纪大了,越能折腾,又是宴会赛诗,又是考教举子,临行前还把一众王公大臣拉到了围场,命众皇子又比了一场。
今安作为皇帝面前的红人,总不免随侍御前,在此同时又要完成五皇子时不时提出来的不合理要求,跟着圣驾巡视京畿的这些日子,真心累得够呛。
他原本打算回府之后先好好休息一番,听了这话后还是折回到了书房当中,提笔又给初微一连写了三封家书。
“下次往家中去信时,记得将夫人的信一并放进去。”
“是,小的明白。”
因为家中有客人来访,峥晚上散了学后,也被请来宁寿堂一起用膳。
他近来和初微成为了饭搭子,不说有多少母子之情,但好歹是多了个伴,虽然没多少交流,但也有一些心照不宣的情谊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