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逃了。
郑安平四下看看:目前正是冬闲,四野竟无人迹,邑中的人并无人出城。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田野上,那只会引人注意。
“顺着河沟,跑到大道上;再顺着大道向远处的古城跑。
他们是从古城过来的,古城背向他们的方向,即使要追也不会追太远,否则他们就会误事!
只要小心点,从河沟过去的时候不要被他们发现。”
郑安平两眼紧盯着那五人的动向,脚缓缓沿着河岸向大道边移动,与那五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然后,他停止移动,甚至压低了呼吸,静静地等着那五人从自己眼前走过去,一直走向那间茅舍。
这没多久,但却那么漫长。
五个人的每个动作和表情都落在郑安平的眼中,深深印在他心里,勾得他情绪时紧时缓。
等那五人渐渐走远,郑安平才敢再次启动,继续沿河岸向大道移动。
初冬寒风萧瑟,郑安平上身赤裸,下裳全湿,但却没有丝毫凉意;两眼不错眼珠地盯着五人,两脚轻柔地向旁边移动,心里提醒着:“稳当,稳当,一定不要碰出声音。”
那五人已经走近了那间茅舍。
郑安平扭头一看,大道也在侧近。
他猛地跃出河岸,埋头狂奔出去,隐隐地感到身后一道目光传来。
他不敢回头,不敢张望,以自己最大的努力奋力奔跑。
眼见得大道如飞一般从自己脚下驰过。
一直跑到精疲力竭,气喘如牛,才一头扎进道旁的草丛中,往回张望。
秦锐士没有追过来。
他心里一松,放开感觉向四周探寻,也没有什么动静。
彻底放松下来后,郑安平才感到头晕目眩,全身酸痛,冷风吹来,竟有些瑟瑟;他穿上上衣,然后记起今天的饷饭也没着落了。
他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你啊,你就是个天生的霉头!
什么祸事都会让你遇上!”
转念一想,“遇上这么大的祸事,我竟然还没少一根毫毛,是不是福大命大!”
猛然,他感觉背后有动静。
回身望去,见废城后面出现尘土,显然有大批军队开来。
不用说,这是魏军。
他们也要占据这座废城?
郑安平心中一喜,几乎要飞奔出去,但随即又抑制着自己的冲动:“现在出去,找死!”
他不愿承认自己是在逃避打仗,对自己找理由说:“甲胄不全,又无行伍。
谁知道你是谁,不准就当奸细拿了。
还是等驿卒们到了一起归队吧!”
他前后估量了一下形势,确认任何从城邑方向过来的袭击,都会在接近自己之前被古城上的哨兵发现;而躲在深草中的自己,只要不出大的动静,一般不会被哨兵发现。
这令他心情安宁下来:“也就冷点饿点,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悄悄翻过身来,换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躺着。
随着太阳逐渐升起,寒意渐渐过去,开始有了暖意。
郑安平也在这温暖中渐渐睡去。
();() 一阵马蹄声和车轮的辘辘声将他惊醒。
一队武卒正朝这边过来。
郑安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两支戟左右夹住了脖子。